夜深人静,秦北洋单独修复木雕佛像。他总觉隔壁房间里,响起某种古怪声音,仿佛玻璃柜子里的小镇墓兽,正穿过墙盯着他的后背。
“我不傲岸,我只是个小工匠。”他调制着油漆与颜料,“安娜蜜斯,请让我持续事情。”
“幼麒麟镇墓兽。”
秦北洋的双眼凝固了半分钟,被这四不相紧紧扯住又打上活结,若非挥剑斩断绝无分离能够。不是红鬃烈马,也非龙生九子的狻猊,更不像楚辞“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但这乌黑鹿角清楚是麋鹿,红色烈焰般的鬃毛和尾巴恍若狮子,浑身鱼鳞甲片似蛟龙,另有四条细弱的兽腿又像豺狼……
“因为这是幼兽,还没有成年呢。你从它头部与身材的比例就能看出,另有它的神态与神采,都像小猫小狗。”
“你连这都懂?”
“甚么人?”
“不,第一次见到。”秦北洋内心一抽,胸口的玉坠子更加温热,“即便熟谙,那也是上辈子的事!”
他盯着镇墓兽的眼睛问:“从那里来的?”
“略知一二。”
安娜托着下巴点头:“嗯,你说得有事理啊!健忘说闲事了,你能修补这上面的坑坑洼洼吗?都是些弹孔,我爸说它被构造枪扫射过了,那些军阀真是蛮横。”
秦北洋滚滚不断,说了半个钟头唐三彩,包含一些简朴的修复体例。欧阳安娜听得干瞪眼,似在书院听教员讲课。欧阳思聪也几次点头,仿佛赶上久别的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