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走进看了一回,也笑起来:“更加老花眼了。咦?阿谁杂宝的树但是摆件?”
“唱戏就闹了,只爹爹累的很。妈妈且看吧,从明日起,家里要闹的你耳朵痛哩。本日既然人少,妈妈也歇歇。初二起,各处拜年走礼,只怕忙的觉也睡不好。依我说,把各处的礼品再拢一回,省的忙中出错。”
次日一早,林俊不肯夙起,在玉娘屋里死睡。年月朔到玉娘屋里谈笑都得轻声,李翠娘等人更加没意义,不过做了一盏茶工夫也告别了。大厅里撤除丫头仆妇,只得玉娘和林贞两人闲坐。
玉娘脸一红:“都怨我没文明,忘了这个。开了春,立等就叫采买去。另有京里的屋子,你一并办了,别等我们上京再办。我们上京有事哩。”
林贞笑道:“摆到这里不也一样?”
林俊又道:“哎呀!我可忘了!怎底没书籍?笔墨纸砚,竟一点没备上。半子但是读书人!”
林贞谨慎的取出来一瞧,只见一个一尺来高的翡翠雕成的树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切的果子,端的熠熠生辉,不由赞道:“好标致!”
林贞见玉娘不大欢畅,劝道:“客岁喧闹的很,清平悄悄过上一年也好。明日初二便有热烈瞧了。”
玉娘笑道:“有甚忙?要上心的不过那么几家,其他的都要往咱家送礼,好来年带他们发财哩。又有广宁卫的百姓,也送了很多礼。”
玉娘看了一回宝石,兴头起来,又点了一回林贞的嫁奁,忽又想起前日看到的秀兰那寒伧的嫁奁,对林贞道:“你大妗子忒偏疼眼,便是看重哥儿,也不该太轻了姐儿,不都是本身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昔日搬回娘家的东西,通没几件添到陪嫁里头。眼睛又只往上看,希冀着她嫁的好提携兄弟。人间哪有那等功德?她是嫂嫂,我是姑子,竟不好狠劝她。”
“前日碰到你大妗子,换金饰哩。想是你表兄弟结婚,没钱置新的,只得熔了旧的娶新妇。我欲相帮,又怕她多心。”
林贞道对春花道:“去,摆妈妈寝室里去。”
林贞笑道:“谁叫妈妈美意眼?顶好还在金饭碗地上刻了字儿,便是印记。我悄悄说与妈妈晓得,我不信大妗子的目光哩。”
春花插言道:“现在外头大家都赞爹是活菩萨哩!”
林俊一说,连林贞也想起来,她的票据里尽是皮草丝绸宝石黄金,呃……
“那就与一套金饭碗,再哭穷,也不好叫自家没了吉利。如果那等无耻的人家,便是把金子嵌在肉里也无用。”
几人又看一回,春花指着一匣子宝石道:“与姐姐打个大项圈儿,结婚那天带。”
林贞笑道:“哪来的诰命?你姐夫又没本身考上,秀才还不是哩。便是捐官,也懒有人替你上报。诰命是圣上的夸奖,捐的闲官儿又有何功可赏?”
林俊问:“何事?”
秋叶道:“姐姐有诰命,谁带着个。”
仆妇们一齐上手,未几时就抬了五六口箱子来。翻开皆是宝石。玉娘唬了一跳:“哪来这么多宝石?”
“你爹开那么大的铺子,哪处不要人?云母片儿又精贵,路上最忌讳颠簸。官道不好走货,小道上磕的稀烂。你爹令人把路平了一番,既请了人赏了口饭吃,又做了功德。广宁人岂有不欢畅的?”
有事做,一日便过的极快。点了一回嫁奁,都到下午了。林俊醒来一眼便看到那杂宝雕的树,心下不快!原是他看林贞爱好与众分歧,宝石总喜好那闪着光的格式,特问胡商定的,还来不及实际,怎底又摆到这间屋里来?又不好明说,只黑着脸走出来,看到厅上无数箱子,母女两个正算嫁奁票据,内心略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