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说卖身救母的情节最讨厌了。
汤伯点点头。方少爷身边的小厮常随方少爷在他的茶摊喝酸梅汤,也算熟谙,平日里偶尔还会聊上几句。
两主仆大步流星急仓促往慈惠堂去,总算在医馆落钥上门板之前赶到。
汤伯心道这端坐在上的老妇想必就是谢家老夫人了,当即双膝一弯,跪了下来,“求谢老夫人行行好,就卖两丸给小老儿罢!小老儿感激不尽!求求老夫人了!”
钟大夫心中稍作计算,遂将曹氏的病情之凶恶大抵说了。医者父母心,曹氏一家孤儿寡母,端赖一个未及笄的女儿支撑局面,钟大夫看着于心不忍。但他一个大夫,实在爱莫能助。
方稚桐闻言,心道:只怕还不止这些。以谢老夫人爱孙之切,必然趁机威胁。
谢老夫人不说承诺,也不说不承诺,只望着跪在内堂地上的汤伯,如同望着纤细的蝼蚁,“这卖不卖,却要看你家小娘子了。”
方稚桐朝书僮奉墨使个眼色,奉墨遂一拍额头,“哎呀公子,小的将您的扇套落在未醒居里头了!”
“方贤弟,这如何使得?”程公子嘴上如许说,人却已跟着方稚桐走了。他的小厮赶紧跟上。
“老夫人……”
说罢与程公子把臂前行。
“鄙人想向钟先生探听景家堰余府夫人的病情,不知要紧不要紧?”
钟大夫是认得方稚桐的,方府的老夫人也一向由他存候然脉,吃他开的食补方剂,这时乍见方稚桐,只当方老夫人有甚么不当。
“……心神耗弱,兼之急火攻心,此番便是救返来,怕是也有损寿数。”钟大夫轻叹,“本来都养得差未几了,不知恁地,前功尽弃。”
谢大掌柜感喟一声,便不再多言,只叫小伴计送汤伯出去。
汤伯就着暗淡的天光,看了奉墨一眼,摇点头,持续冷静前行。
钟大夫昂首,见是方稚桐,不由一怔,“二公子?”
方稚桐听罢,朝钟大夫一揖,“多谢钟先生不吝相告。”
方稚桐浅浅地一笑,并不解释。
汤伯摆摆手,“没事没事,感谢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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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堪堪收了脚,瞪汤伯一眼,“我家公子仁慈,你这老东西还不快滚?!”
谢老夫人的话,如同好天轰隆,直直砸在汤伯身上,砸得他目瞪口呆。
见汤伯一脸茫然,谢大掌柜的又加了把劲鼓动道:“我家孙少爷幼年漂亮,又饱读诗书,待桂榜得中,便是举人老爷。贵府的小娘子给我家孙少爷做妾,并不委曲了她……”
方稚桐请程公子到新开的一间极风雅旖旎的伎馆,在包厢入耳吴侬软语低吟浅唱,又叫伎馆中卖艺不卖身的伶伎温了顶好的桂花酒送来,两人由素手纤纤,软语温存的侍婢奉侍着,各吃了两只新奇螃蟹。程公子温香软玉在抱,不消半晌,便有些熏熏然飘飘然,对着仙颜娇俏的侍婢高低其手起来。
奉墨上前向筹办关门上板的小伴计探听:“叨教贵号本日坐堂的大夫可还在?”
“老夫人……求求您……行行好……小老儿给您叩首了……”汤伯重重地朝谢老夫人叩。
方稚桐见大夫行到跟前,斯文一礼:“钟先生。”
汤伯从速站起家来,因蹲得久了,腿脚麻,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炫。那药铺的小伴计赶紧伸手扶住了汤伯,“老丈,您没事罢?”
最后抹了一把老泪,“小老儿无能,愧对夫人蜜斯!”
喝罢还不甘心,抬脚便朝着汤伯胸口踢来。
汤伯闻言一愣,怎地却要看他家蜜斯?“老夫人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