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甚么?!”文童被怀里的人头吓了一跳,更被沈禾的话吓出了魂,从速反身钻进车内,看到沈禾与别的一名剑客,已经将田子云的尸首扶起。
哐当一声,宝剑落地,文童已经扑向田子云的身材,嘶声大哭起来:“公子……公子啊!”
“我……我真的没死?!”
一贯刚毅勇敢的沈禾,也被文童弄得面色动容,立在原地。
六合莽莽,除开土墙外,别无一物。
“可爱,乐毅实在是太奸刁了,用心将我们摈除到这里,诱骗守军!”
一辆马车发了疯似地冒死疾走,车身抖得几近散架。
叶少云惊骇当中,伸手摸了摸右脸,满手红彤彤的鲜血,黏兮兮的,还能感受余温。
又是一声大喝,叶少云惊得扭头望去:
“甚么?!”文童惊得一颤。
此时站立着的“田子云”,渐渐平静下来,但胸脯仍急剧起伏,心中更是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几近让他堵塞:
呜啊~
此人名为沈禾。
“公子!你醒了?!”沈禾两人也骇怪不已。
呲!
“变阵,懦夫出列!”
远处的城墙当即混乱不堪,像一群蚂蚁在城墙上乱窜,嚎叫着,踩踏着,不竭有人跌下城楼。
“不,不准你碰公子!”
“公子宾天!放箭!”
“放箭!”
叶少云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城墙,如此俯视着,就如山岳普通,恐怕后代最大的永安古城,都不及目睹的一半。
此时的叶少云还是仿佛梦中,统统都产生得太快了,他还未消化脑中的信息,方一踏出车门,强光一闪,就被面前的气象震惊了:
“公子,是我啊,我是文童……公子……文童……文童……”
不,如何能够,我不是被孟岳炸死了吗?我如何会在这里?这是那里?
“沈将军,不好,城门翻开了!”一名剑客惊叫道。
“这不是做梦,我,真的没死。”
说话的是一名断臂大汉,端倪粗暴,仅剩的右臂提着一枚血淋淋的人头,策马奔在最前。
“公子,快弃了马车,燕人攻城了!”沈禾将惊魂不决的田子云推了出去。
文童却抓着田子云的双手,嚎啕大哭,哭得面前一片昏黄,迷含混糊当中,仿佛听到上方传来一声低语:
在远处的土城上,人头攒动,无数人呼喊驰驱,数不清有多少弓箭,闪着点点寒芒,正对准了他身后的方向。
只可惜,十几人的呼喊声,就像波浪中的海鸥啼叫,刹时就被涛涛马蹄淹没,回应他们的,只要墙上数千兵士的喝彩和挥手。
田子云面色惨白,双眉舒展,即便死了,眉间仍有一股愤激的怨气,显是死前胸中肝火难填,不甘断气。
半晌以后,那眼球中的血丝才垂垂退去。眼神清澈下来,先是闪现出游移和茫然之色,此中又异化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意味。
紧接着,只见田子云的双目越睁越大,目眦尽裂,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俄然间,田子云猛地站起,发疯地狂吼着:
……
沈禾站在田子云身前,俄然单膝跪地:“公子,对不住了,楚人背信弃义,投奔燕人。我等又中了乐毅奸计,被摈除至此,即墨城万难之际,只要弃了公子明志,城中的守军方才晓得楚军有诈!”
呼,一片阴云从叶少云头上掠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飞向即墨城,顿时溅起一团团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