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没死?!”
“可爱,乐毅实在是太奸刁了,用心将我们摈除到这里,诱骗守军!”
呲!
说话的是一名断臂大汉,端倪粗暴,仅剩的右臂提着一枚血淋淋的人头,策马奔在最前。
“公子宾天!放箭!”
沈禾冷哼一声,顺手将人头丢向文童,唤了一人,翻身跳上火线的马车。
“你哭个甚,再哭公子能活过来吗!!!”沈禾怒道。
沈禾说罢,在木板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燕人之仇未报,沈禾来世再跟随公子。”
沈禾扭头望了望火线的楚军,目露恨意,当机立断道:“文童,快将公子抱出来!”
马车四周,十几名剑客衣衫褴褛,浑身血迹,冲着即墨城挥手大喊,声音几近沙哑。
此时站立着的“田子云”,渐渐平静下来,但胸脯仍急剧起伏,心中更是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几近让他堵塞:
叶少云几近不敢置信,女娲庙的爆炸还历历在目,背上仿佛另有一股热浪。但更多陌生又熟谙的影象,却像潮流一样倒灌进他脑中。他只感觉脑袋沉痛欲裂,疼得要炸开,一颗心脏也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此时的叶少云还是仿佛梦中,统统都产生得太快了,他还未消化脑中的信息,方一踏出车门,强光一闪,就被面前的气象震惊了:
一贯刚毅勇敢的沈禾,也被文童弄得面色动容,立在原地。
叶少云得身后呼啦一阵,如山呼海啸,紧接着传来吱嘎的一阵巨响,那是数千人同时搭弓拉弦的声音,绷得地盘都快扯断了!
“田子云?我是田子云?!”
“那……那还能如何办?”文童愣住抽泣,抱紧怀中的长剑,明显被沈禾吓得不轻。
就在此时,俄然!
“甚么?!”文童惊得一颤。
只见苍茫的田野上,寸草不生。
呼,一片阴云从叶少云头上掠过,密密麻麻,遮天蔽日,飞向即墨城,顿时溅起一团团血雾!
五百米开外,一道庞大土墙,俄然拔地而起,像横卧在田野上的天降巨牛,连缀十余里,硬生生隔断了他的视野。
“放箭!”
“公子,是我啊,我是文童……公子……文童……文童……”
远处的城墙当即混乱不堪,像一群蚂蚁在城墙上乱窜,嚎叫着,踩踏着,不竭有人跌下城楼。
“胡马,是燕人的胡马!不好,这些是燕军死士!”沈禾也站到了田子云的中间,惊骇道。
沈禾站在田子云身前,俄然单膝跪地:“公子,对不住了,楚人背信弃义,投奔燕人。我等又中了乐毅奸计,被摈除至此,即墨城万难之际,只要弃了公子明志,城中的守军方才晓得楚军有诈!”
“不,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就刺出去了!”文童的剑已经抵住了沈禾的胸口,手掌却狠恶地颤栗起来,声线哽咽:“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呜啊!”
只可惜,十几人的呼喊声,就像波浪中的海鸥啼叫,刹时就被涛涛马蹄淹没,回应他们的,只要墙上数千兵士的喝彩和挥手。
“自是将公子弃了!”
文童一时愣住了,这类眼神,他向来没见过的。
……
沈禾起家时,文童已经挡在沈禾面前,哐地拔出宝剑,颤巍巍地指着沈禾:“你敢弃了公子,我就与你拼了!”
“公子?!”
“公子……公子……宾天……嗷……嗷……公子宾天啦……”文童是一名身材肥胖的少年,十二三的年纪,此时驭着马车,已经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