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倒是一身重甲,满身每一处都用铁质的盔甲包住,护得严严实实,只暴露一张狭长的马脸,颧骨矗立,眼眶深凹。
“公子,燕人善于骑射,我们在如许下去,恐怕凶多吉少!”沈禾驱马靠近田子云,他的右肩已经中了一箭,但右手仍紧紧提着那颗人头。
“甚么?!那边不是箭矢最麋集的处所吗?”文童听到沈禾的声音,在前面惊叫道:“如果被燕人攻城的箭矢射中了,那如何办?”
哀鸿遍野,喊杀震天,跟着燕军死士的一阵喝彩,即墨城门终究失守!
“砍断马车?”沈禾怔了一下,顿时恍然。
又是一阵箭雨横扫,田子云身边的剑客,纷繁倒地,只剩下七八人。幸亏世人固然仓促逃命,却保持着安定的阵型,没有被追上。
叶少云望向即墨城的方向,那边,早就变成一片人间炼狱:
“不好,燕人追来了!”文童也几乎中了一箭,惊地大呼。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叶少云回过神来,推了中间两人一把,大呼道:“快,砍断马车,向西逃!”
趁着这一间隙,田子云等人已经换上了轻马,转而西行。
“驾!”
叶少云点了点头,但前面的骑劫仿佛咬死了他,除了冒死逃窜,还能有甚么体例?
叶少云转头看了马脸马队一眼,当即认了出来:
“将军,乐大将军有令,此次攻夺即墨城,分秒必争,我们还是……啊……”
“田子云!”骑劫狠狠盯着火线的身影,怒不成遏:“半年前走脱了你,害我背负败将之名,受尽乐毅的热诚,害得燕太子抬不开端来!本日,我不但要杀了你,还要攻破这座连乐毅五年都打不下的城池,让那些人都瞧瞧,我骑劫,那里不及乐毅?!”
火线的楚军拥嚷着,冲过吊桥,也向城门奔去!
……
那边,已经成为战役的核心!
脚下颠簸的战马,耳畔吼怒的风声,另有火线的喊杀怒骂,统统都如此实在,却又仿佛梦境,说不清,道不明。
叶少云俄然放声大喊,疾风撕扯着他的发,像是重生后的狂舞,更像是被运气拨弄着,在风中四散。
“给我全杀了!”
“燕国大将,骑劫!”
叶少云哪敢理睬骑劫,从速仓猝逃命。
如果将马车弃了,以世人的马力,楚国的鳖马天然追不上,燕人又急于攻城,那会顾得了他们?
只是,如许的话,即墨城就会被燕人攻陷,五年死守,败于面前,那种感受,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沈禾沉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此计。”
叶少云拔剑高挥,直指城门:“改道,即墨城!”
叶少云想起了,沈禾在随田子云入楚之前,曾是即墨城的守将,守了即墨城将近五年之久,疆场的经历,可谓老道。沈禾走后,才是一个名叫“马灞”的裨将,担了守城之职。
“不顾即墨城的安危吗?公子何时变得如此决然?”沈禾呆了一呆,也得空多想,当即号召世人,将马车缰绳砍断。
火线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一支百人范围的胡马,正紧紧缀在世人前面,不时拉弓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