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甚么？”姥姥沉声问，“你清楚老妪现在的身材，不知何时就……”
“若玄水明宫种满紫薇花……”他望着盛开的紫薇树，感喟一声。
“真是讽刺，敬爱女人跟别的男人同床入梦，尊上还要亲身保护。”宜汤嗤笑一声，徐行踱到无殇面前。长身肃立，神采淡然，全然不在俩人交好时的和睦。
“三世了，你还要伤他？你走的萧洒，可曾想过他的感受？会有多痛？”姥姥衰老的声音，模糊闪现一丝颤抖，是母亲对爱子的心疼和无能为力的彷徨。
“姥姥仿佛很体味我。”兔儿赧然一笑。
兔儿悄悄去了香磬宫看无忧，自从无忧见到宜汤抱着翠花后就一向呆在姥姥身边寸步不离，连宜汤来见她，也拒之门外拒不相见。见无忧密切依偎在姥姥身边，兔儿笑着红了眼眶，血浓于水的亲情，即便浑然不知也在冥冥当中牵系她们靠近。
第304章 同生共死
“你真的情愿为宣儿舍命？”天后还是猜疑。
天后一怔，“王后情愿……带宣儿离开梦魇？”
“王后可知入梦后，万一不能出来的结果？”天后难掩欢乐，但还是担忧兔儿意志不坚。
俩人正打的难舍难分杀气四溢时，一道银色的身影豁然呈现在俩人之间，大喊一声，“爹爹！”
“晓得。”偏头望着身侧深度昏倒的羽宣，唇边泛着一丝和婉的笑。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记仇了，公然打意要与我开战。”宜汤指着无殇一阵点头，“是尊上谨慎眼了。”
“公然几千年的友情，还是尊上体味我。”
“公然是瞒不住姥姥啊。”悄悄一叹，安然迎上姥姥透着压迫的洞悉目光。不经意间，兔儿周身便透暴露宿世身为狐皇的孤清傲世之息，不再似先前那般怯懦谨慎如一只小兽般老是惴惴不安又警戒地望着外人。
“还是姥姥对我更体味，他都没能一眼认出我。”兔儿哂笑一声，未免有点心伤。
“拽着尊上一同陪葬，值了！”宜汤劈下一道凛冽剑气袭向无殇，锁魂鞭矫捷缠住那剑气，微一收紧，那剑气便化为无数碎片四散开去。
宜汤和无殇从速收回守势，力量反噬皆心口剧痛，呕出一口殷红，遥站两端，无忧伸开双臂挡在俩人之间。
无殇回身出门，天后有力瘫在地上，总算松下一口气。他却守在门外不肯拜别，还布个结界将全部大殿包裹此中，不准有任何闲杂声音传入，搅了床上俩人好梦。
“无忧……”宜汤望着无忧对峙的柔弱背影，莫名颤抖了声音，心口传来一丝裂痛。“宜汤何德何能，公主舍命相护。”
“若你们同时堕入梦魇不得出来，我便将你们以伉俪之礼合葬一起。”天后的唇齿间一字一字沉重说道。
无殇虚晃一步，痴痴地望着床上神采变得乌黑的兔儿，“王后行此大礼，本王受不起。”
兔儿深吸一口气，昂首看向广袤的夜空，稀少的星子在洁白的月光下星光暗淡，现在的羽宣就如那皎月的光辉，其他都变得不那么鲜了然。她要他好起来，必须好起来！这是她欠下的，必须了偿。
举步踏出香磬宫，身后传来姥姥缥缈的声音。
“王后娘娘深夜不寐，来此见无忧，有甚么事？”姥姥站在兔儿三步之遥处，略微高低打量一眼兔儿，老目悠然一眯，似已了然了甚么东西。
“他毕竟扶养无忧长大！在无忧没有爹娘心疼的时候，是他心疼无忧。爹爹，没教过无忧大仁大义的事理，但无忧自小还是晓得，甚么叫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