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粮一人生,同业两人死;
春秋时,楚元王崇懦重道,招贤纳士。天下之人闻其风而归者,不成胜计。西羌积石山,有一贤士,姓左,双名伯桃,勒亡父母,竭力攻书,养成济世之才,学就安民之业。年近四旬,因中国诸侯相互兼并,行仁政者少,恃强霸者多,何尝退隐。后闻得楚元王慕仁好义,遍求贤土,乃携书一囊,告别乡中邻友,径奔楚国而来。迤俪来到雍地,时价寒冬,风雨交作。有一篇《西江月》词,单道夏季雨景:
左伯桃冒雨荡风,行了一日,衣裳都沾湿了。看看天气昏黄,走向村间,欲觅一宵宿处。远远瞥见竹林当中,破窗透出灯光,径奔阿谁去处。见矮矮篱笆,围着一间草屋,乃推开篱障,轻叩柴门。中有一人,启户而出。左伯桃立在檐下,仓猝见礼曰:“小生西羌人氏,姓左,双名伯桃。欲往楚国,不期半途遇雨。无觅旅邸之处。求借一宵,来早便行,未知尊意肯容否?”那人闻言,仓猝答礼,邀入屋内。
二人行过歧阳,道经粱山路,问及樵夫,旨说:“今后去百余里,并无火食,尽是荒山郊野,狼虎成群,只好休去。”伯桃与角哀曰:“贤弟心下如何?”角哀曰:“自古道生养命。既然到此,只顾进步,休生退悔。”又行了一日,夜宿古墓中,衣服薄弱,北风彻骨。
次日,雪越下得紧,山中仿佛盈尺。伯桃受冻不过,曰:“我思此去百余里,绝无人家;行粮不敷,衣单食缺。若一人独往,可到楚国;二人惧去,即使不冻死,亦必饿死于途中,与草木同朽,何益之有?我将身上衣服脱与贤弟穿了,贤弟可独赘此粮,于途强挣而去。我委的行不动了,宁肯死于此地。持贤弟见了楚王,必当重用,当时却来葬我未迟。”角哀曰:“焉有此理?我二人虽非一父母所生,义气过于骨肉。”我安忍独去而求进身耶?”遂不准,扶伯桃而行。行不十里,伯桃曰:“风雪越紧,如何去得?且于道旁寻个歇处。”
角哀捱着酷寒,半饥半饱,来到楚国,于旅郧中歇定。次日入城,问人曰:“楚君招贤,何由而进?”人曰:“宫门外设一宾馆,令上大夫裴仲采取天下之士。”角哀径投宾馆前来,正值上大夫下车。角哀乃向前而揖,裴仲见角哀衣虽蓝缕,器宇不见,仓猝答礼,问曰:“贤士何来?”角哀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雍州人也。闻上国招贤,特来归投。”裴仲邀人宾馆,具酒食以进,宿于馆中。
伯桃视之,止有一塌,塌上堆积书卷,别无他物。伯桃已知亦是懦人,便欲下拜。那人云:“且未可讲礼,容取火烘干衣服,却当会话。”当夜烧竹为火,伯桃烘衣。那人炊办酒食,以供伯桃,意甚勤厚。伯桃乃问姓名。其人曰:“小生姓羊,双名角哀,幼亡父母,独居于此。乎生酷好读书,农业尽废。今幸遇贤土远来,但恨家寒,乏物为款,伏祈恕罪。”伯桃曰:“阴雨当中,得蒙掩蔽,事兼一饮一食,感佩何忘!”当夜,二人抵足而眠,共话胸中学问,终夕不寐。
骂讫,却来伯桃墓前祝曰:“如荆轲彻夜再来,兄当报我。”归到享堂,是夜秉烛以持。果见伯桃哽咽而来,告曰:“感贤弟如此,亲荆轲从人极多,旨土人所献。贤弟可柬草为人,以彩为衣,手执东西,焚于墓前。吾得其助,使荆轲不能侵害。”言罢不见。角哀连夜令人束草为人,以彩为衣,各执刀枪东西,建数十于墓侧,以火焚之。祝曰:“如其无事,亦望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