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叔牙话落点之际,上官婉儿堪堪赶到,赶紧拱手道:“馆主,陆瑾是与我同路而来,他年青气盛不懂端方,有所冲犯之处还请馆主多多包涵,勿要指责。”
正堂内的诗赋吟哦声此起彼伏,许叔牙高坐首案右手缓缓捋须,听着在坐学士吟哦之诗,不时点头点头。
未及许叔牙出声,旁坐的陈学士再也忍不住了,愤然喝斥道:“斗怯懦子,吾等弘文馆学士,研习诗赋便是公事,你懂个甚来!”
许叔牙不知他话中何意,点头道:“对,你又想如何?”
上官婉儿话音到此而至,陆瑾却明白了话语内里的深切含义,东宫之人与北门学士向来势同水火,现在武后失势北门学士无所依托,东宫官吏天然要借此打压凌辱,以报心头之仇。
王学士轻叹出声,言道:“昔日上官仪也算是名流风采,骨鲠之臣,遐想当年英姿,实在令人感慨,没想到他的先人却凭借于天后,真是想不到啊。”
上官婉儿见他如此行动,顿时大惊,赶紧问道:“七郎,你到那边去?还不速速返来?”
陈学士捋须问道:“敢问馆主筹办如何措置?莫非要与她一见?”
陆瑾面色越来越是阴沉,双拳紧紧攥起捏得是咯咯作响,盯着正堂的双目更是射出了气愤非常的目光,终究,他再也忍不住了,愤然一声冷哼,俄然大步朝着正堂而去。
白发苍苍的陈学士捋须沉吟半响,言道:“馆主,上官婉儿常日里鲜少前来我们弘文馆,此番前来,想必必然是有甚么事情,可谓来者不善啊。”
公然,许叔牙顿时面色乌青,一股肝火也是从心底腾升而起,扬起竹杖蓦地一敲案几,痛斥出声道:“斗怯懦子,没看到我们正在繁忙么?真是不懂端方,来人,将他轰出去!”
没想到登门者竟是陆瑾,李峤顿时有些不测,转念想了想,当即明白陆瑾必然是跟从上官婉儿一并前来,然就这般冒莽撞失地打断诗赋研习,明显没有将许叔牙放在眼中,以许叔牙为人本性,必然会大发雷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上官婉儿恐怕他惹出甚么祸端,仓猝疾步跟从。
正在这时,陆瑾已经行至正堂内里,拱手亢声道:“鄙人翰林院棋待诏陆瑾,求见许馆主,请许馆主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