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没想到，水害结束了，孟奕白也是要分开的……她还天真的觉得他就会留在永昌了，就算是见不到，起码她还晓得他在城北别苑，一向都在。
不知甚么时候，段临渊走到她身边，替她抚了抚肩头散落着的发，冰冷的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锁骨，那彻骨的寒意让她回了几分神。
近些时候，书架就是一处特别敏感的地区，叶小清一见他的行动，惊得立马站了起来，胸口砰砰直跳，那句“你做甚么”就在嘴边卡着，她很想问，但是又不敢问，只能看着他的食指落在藏动手札的位置。
但是那夜月明星稀，松柏如林，喧闹的让民气旷神怡。那几封手札交到她手里，带着温热的体温，另有那句让她自感惭愧的“我信得过你”，都曾经是她所用来自我鼓励的勇气。
思至此，她鼓起了勇气，走得非常沉稳，没两步就走到桌旁，一屁股坐下，除了脖子有点生硬，其他的都还好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话中意味实在是让人没法消受，叶小清只感觉双腿都发软，站立不稳，心虚将她淹没，乃至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
一听这话，叶小清身子一抖，嘴里的茶水不受节制地喷了出来。
从一开端她细心保存，看得重于泰山的那几封函件，竟然都是假的，都是空缺的……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路面上积了很多水，精密的雨珠在水面上激起了波纹，远处时远时近的闷雷声与俄然亮起的闪电，和着噼里啪啦的雨声，仿佛六合之间只余下那些恍惚的声响。
“宋女人倒也不必迷惑。”看出她的疑虑，段临渊微微一笑，“这世上还没甚么动静是天机山庄不晓得的。”
本来……她庇护的只是一些子虚的函件罢了，重新到尾，她一向都是一个笑话，兀自做着傻子才做的事情，被暗自讽刺都浑然不知。
从小到大不管碰到甚么样的事情，她都没有这般过，好似浑身的力量被抽走，脑中只余下白茫茫一片，甚么都想不起来，也甚么都不想去想，身子很冷，但是心头更加冷。
不知甚么时候，段临渊松了手，那空缺的函件便晃闲逛悠落在了地上。
“这……”叶小清终究有了力量挤出一个字，她藏的这般埋没，存了这么久都没被发明，他一次也没来过拂柳榭，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只听得“刷”一声，他将折叠好的宣纸抖开，毫不避讳地揭示在叶小清面前。
她混迹江湖多年，竟然忘了另有这一茬，这实在是太忽视了……
他轻巧地说着，像是在说不敷轻重的话，但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向落在她身上，过了好久，他轻声弥补了一句：“……任何事。”
“存了这么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将那几封手札捏在手中，段临渊回过了身子，手搁在身前，彬彬有礼地微微俯身，“近些时候，当真是劳烦宋女人，多谢了。”
接下来，第二封信，第三封信，无一例外，都是空缺的函件，不一会，空中上落满了信封与函件，乃至他走动的时候都会不经意踩在那些函件上，一片空缺纸张上感染上污泥，分外的刺目。
他的这些话，到底是甚么意义？
烛火摇摆着，蜡油如同泪滴普通顺着蜡烛滚落下来，又在烛台上重新凝固，不知过了多久，叶小清才回过神来，双手抓着面前的茶杯，粉饰普通随口应了句：“是啊。”
兀自瘫坐着，叶小清愣愣地看着那些空缺宣纸，她想尽量保持安静，但她做不到，她的手有些抖，就连想要握住面前的茶杯都用不上力量，只得有力地垂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