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迎问曰:“貌果如何?汝得亲见否?”妇以手摹其丰态,而连声赞誉曰:“窦蜜斯岂是人间色,乃天仙也。”黄生喜极,即准聘期。

无穷幽思独倚楼,哪堪时物重生愁。

忽有松溪王子,以苏人而侨寓武塘。值予逆旅途穷,借彼居亭作主,剪烛谈诗,首言王媛,松溪莞但是笑曰:“此乃予之姑也,君之所知,徒以诗罢了矣,安知其贤而不妒,节行双美乎?”

倩倩自以擅名已久,而湘娥独不赞誉,疑为轻己,便有愠容曰:“鄙人斯技,曾得名师指授。故自南省至都,靡不见赏于名流。乃子独无一语,将谓未尽其妙耶?”

琰亦为戚族中姊妹邀往,及至虎丘,琰以人众,不欲登岸,诸女暗笑曰:“父为冬烘,乃至女亦腐气。”

为羡滩头交颈睡,戏将荷叶罩鸳鸯。

因而中秋节近,鸿乃设席南楼。句联五字之奇,肴极八珍之美。自郢雪、玉香、李翠而外,更有二十余姬,态貌争妍,绮罗云绕,皆所谓天姿国色也。然自湘娥一至,亭亭独立,更压群芳。

王琰

欲舒远目向南楼,岂为西风起暮愁。

平仲连酌数卮,带醉而笑曰:“正所谓司空见惯浑闲事,恼乱姑苏刺史肠矣!”既而道别入都,谒见显僚。偶谈及古今美色,平仲备述湘娥之貌,显僚抚髀而叹曰:“枉作司空,不及窦鸿!”

鸿朗读一遍,抚掌而笑曰:“字字珠玑,卿真锦心绣口。但阳台之梦,已属芳卿,何必生怜耶!”乃以玻璃盏斟葡萄酒,以酬湘娥。

君真怜妾妾怜君,恩爱原期共死生。

倩倩惊起,再拜而谢曰:“某在金陵,果系授自杨美,不揆疏浅,乃至贻笑风雅。幸君唆使其讹,毋吝见教。”

莫笑重瞳霸业湮,汉家遗址已无存。

其十

哭读鱼笺惊仆地,暗风吹雨入窗来。

我以无辜下狱,展转思惟,莫解其故。及平仲复来讲诱,始知张秀诬指,乃受逆贼之命也。与其典刑西市,曷若速毙囹圄,但不知卿亦痛我而肯作坠楼人乎?不然,幸即善事新人,毋以鸿为念。

鸿又尝命湘娥作四时闺词,湘娥援笔立挥云:

阊阖欲呼天路杳,红罗三尺是归程。

荷花如脸叶如裳,日向南湖棹小航。

湘娥笑曰:“君之妙音,似得杨美之派,在本日厥技中,不得不推为第一手。但声音之道,含蓄无穷。自昔以来,唯唐之李摹、宋之王淑,以笛擅名,别的寥寥罕继。必使高低疾徐,声韵稳协,五音六律,正变无乖。然后发之于喉、应之于手,而战役清正,自无轻重舛戾之讹。今君于第七调,本系正宫,而混入商声。及至入破第三字,又平仄失叶。似于至美中,不无少损,此我以是不敢谬为赏叹也。”

自此湘娥之名振播一时,而宠夺专房,独得鸿之嬖幸。

遂为予胪陈其由,予不觉连举明白。时已夜分,研墨濡毫,疾草成传,而予之美人书始成。或谓:女以不妒为贤,固矣。然其美趣,全在妻含醋意。而欲近不得近,移半夜鹭鸶之步,偶窃幽欢;效花间蛱蝶之飞,暂偷香粉。较之绝无拘束,其趣弥佳。固然长柄麈尾,岂能预备;河东狮子,吼实堪憎。亦未有妒悍之妇,可称为美人者。集王琰为第九。

未几,黄生遣妇与媒妪偕至。时湘娥盛饰艳束,方搦管吟哦,妇窥己,乃整衣而起,佯作下阶,而露其盈盈罗袜;徐复临镜,以显其扰扰云鬟。复又垂袖盘桓,嫣然浅笑。妇熟睇很久,疾趋而去。

今夕是何年,向南楼月正圆。相看老是婵娟面,霞觞竞传。阳春共联,盈盈笑语皆生艳。且调弦,莫叫沉浸,争倚玉郎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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