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03章 美人书(10)
见说姻盟原宿世，惭非萧史荷君怜。
即于次早日出见丁生曰：“弱息与侄乃嫡表兄妹，容当唤出相见。”丁生含笑而起，未及说话，而罗裙袅袅，玉佩珊珊，彩已明妆丽服而出。但觉回眸转盼，光彩射人，丁生悄悄惊奇：谁意吾妹有此绝色，难道仙姝下谪耶！既而安闲向翁曰：“小侄年逾弱冠，室乏齐眉。虽获游庠，家无担石。况自禾郡至松，仅仅带水之隔，即觉于老叔处音问时疏，今于临别之际，不无长叹耳。”
我欲骑鲸今后去，须知直北是瀛洲。
丁生即裁一概，托鬟回报云：
玄之又玄，呼吸之间。不矫不疾，无倚无偏。
忽一晚，投寓云门梵刹。见一道人，趺坐于蒲团之上，双瞳炯炯如星。丁生异之，讯其姓号，道人怒曰：“谁不知我冀州耳大道，汝独未之识耶！”
俄闻仙乐铿锵，异香拂郁，而彩即端坐而逝矣！遗命以《黄庭经》并己诗集为殉。
何当解缚重作邻，淡扫双蛾朝紫宸。
湘妃亦戏曰：“汝若不为文大夫沉沦，亦何至坐卧苕宫！”苕上君曰：“终不若湘江之浒，竹上泪痕斑斑，至今尚在也。”
丁生笑曰：“我于前日一见芳姿，亭亭玉立，殊有林下风，窃自疑讶，恐非人间丽色。岂知仙卿果系玉女临凡，但不知与某有何宿缘，幸蒙错爱至此！”
其二
忽一日，彩谓生曰：“今夕玉城仙史又来相望，将欲授予以炼神养气之诀，子可暂辍牙签，以作竟夕之话。”
玉城仙史曰：“妾辈无觉得贺，敬具千岁苓一茎，玉芝、交枣、桃脯各一篚，上清玉液一瓿，聊与佳佳耦作一宵清话耳。”
戒之慎之，毖尔玉烛。
流连莫惜倾玉樽，斯须展我眉上颦。
玉城仙史含笑而起，疾取琼卮，斟酒以劝湘妃。湘妃乃吟曰：
朱氏莫测其意，但唯唯罢了。是夜更余，彩即上床，以被覆面而卧，既而沉甜睡去，四肢俱冷，唯胸腹微有温气。
言讫，漏下已将四鼓，复悄悄密谓彩曰：“丹灶寥寂，玉扃久闭。子宜速办工夫，以俟限满之日，即至海东相会，毋得久滞人间也。”遂凌风道别而去。
丁生暗思：耳乃番姓，若将大字一画移上，而以人字改下，得非便是一耳道人乎？遂示以玉城之诗，求其解晰。
艳质羞芳杏，纤腰拟绿杨。
风飘飘兮云悠悠，云收风息兮，挂新月而如钩。感当时之旧事兮，欣今夕之良会。酌以玉液兮荐以桃修，想彼瑶台寂兮云幌幽。夜鹤怨兮晓鸾愁，何我姝之花不返，以尘绊而迟留。空丹灶于祖洲兮，徂风驾于三秋。谅尘缘之易尽兮，终当与子会笙鹤于群玉之山头。嗟斯晤兮旋别，述鄙愫兮绸缪。
有丁仲文者，生之族叔也，本日倩仲为媒，择期纳币。及成姻三日，彩谓丁生曰：“今夕偶有二三女伴，远来相候，茗果之物，烦子预备。”丁生曰：“当具酒肴，岂持茗果已乎！”彩笑曰：“非子所知，彼乃不食炊火者也。”
此别何时见，临歧欲断肠。
彩既吟讫，三姝复命斟酒以送丁生。丁生方欲谦谢，忽闻异香飞舞，旋有白鹤蹁跹鸣于松顶。玉城仙史笑曰：“此来者得非是湘君乎？”
既而客去，朱氏出问翁曰：“适来何客也？”彬吾曰：“乃表兄丁仲可之子，自幼继与松江张翁为嗣，今以入泮，暂归一望耳。”
玉城曰：“六年之偶，只要未了尘缘；五浊之躯，岂能攀髯附上？盖蝶乡梦觉，始悟三生；鸳谱名消，方超八界。而神仙亦岂易几者哉！古来证道虽多，全真不一。有以凡胎而上升者，有以五兵而登仙者，有以脱骸全性而为仙者，皆因功力有浅深，故培养有高低，然未有不具夙根而为仙者也。子固未能一蹴而至，然苟循道而行，孜孜不息，他日或有所获，亦未可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