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舜英见了吕玉非常倾慕,且说吕玉欢羡舜英的敏慧,道是有才者毕竟有貌,经常虚空摹拟,思欲一见。一日,正值端阳佳节,逢贵设席舟中,请吕玉去看龙船。至晚席散,逢贵又被几个同僚邀去吃酒了,吕玉独步而回。不想舜英是日乘吕玉出外,竟到书馆中翻阅他的书集,刚好吕玉自外闯将出去,舜英躲避不迭,方才打个照面。吕玉仓猝退了几步,让舜英出了书房,看她轻移莲步,冉冉而进,临进之时,又回眸斜眺,端的丰韵动听,光艳夺目。有诗为证:

心私痛,泪暗零,难将吴越谐秦晋。正相期萝茑欢联,恨无端宾主分争。鹿鸣幸报秋风信,只道鸾交今后堪重订。

别有洞天非人间,似曾了解在那边?

陆表兄大人

撇下一天风味去,才郎今后费考虑。

跨鹤不须夸指鹿,守雌尽可学神仙。

功德恨多磨,才郎难再得。

吕玉悄悄喝采道:“好个解事的慧心蜜斯。我诗中之谜,又被她猜着了。此诗不但赞她女人,连蜜斯也赞在内。她晓得我赞她,天然欢乐。只不知她可晓得我还未婚聘否?”到得晚间,逢贵陪着吕玉夜膳,吕玉闲话间对逢贵道:“小弟今秋要给假两三月,一来回籍乡试,二来因姻事不决,要到家中订婚。”逢贵道:“先生何不援了例,就在北京出场?”吕玉道:“小弟贫士。那里援得例起?”逢贵道:“既如此,先生到贵省乡试后,可就入京,不消为姻事担搁。但得秋闱高捷,还你京中自有好婚事便了。”吕玉传闻,心中欢乐,笑道:“今秋倘能幸运,定要相求作伐。”当晚吃过夜膳,各自安息。次日,逢贵对舜英说道:“秋间吕琼仙要假馆几月,他去后书函无人代笔,必要妹子与我权时支应。”舜英道:“吕生为什要假馆?”逢贵把吕玉昨夜所言述与舜英听了。舜英笑道:“我女儿家那里支应得来?到当时任表兄若来坐监,央他支应便了。”逢贵道:“我听得女人说,任君芳的肚里还到你不来,这事必然要借势你。”舜英笑而不答,暗想道:“吕琼仙本来未曾婚娶,我若嫁得如许一个才子也不枉了。但他文才虽妙,未知人物如何?”过了一日,吕玉与逢贵在堂中闲话,舜英乃于屏后潜身偷觑,见他风韵俊朗,眉宇轩昂,端地翩翩敬爱。恰是:

当下逢贵愤怒忿地走进内边,抱怨妹子舜英道:“吕家牲口做这等无礼的诗,你却不明对我说,只葫芦提畴昔,好生胡涂。”舜英道:“我原说是醉笔浮滑,送不得去的。”逢贵道:“那里是醉笔,这是他明显玩弄我。我方才赶他去时,他还口出大言,我教这牲口不要慌!”舜英见说,低头不语,暗忖道:“我看吕生才貌双美,正想要结百年姻眷,谁料目前这般决撒。此段姻缘,再也休提了。”恰是:

玉折能离垢,兰摧幸洁身。

次日起来梳洗方毕,馆童来讲仆人在堂中请吕相公发言。吕玉走到堂中,逢贵迎着道:“有篇要紧寿文,敢求大笔。”吕玉道:“又是甚么寿文?”逢贵道:“内相汪公公蒲月十五日寿诞,小弟已备下很多寿礼,只少一篇寿文。今有个上好金笺寿轴在此,求先生做了笔墨,就写一写。”吕玉道:“但是寺人汪直么?这阉狗窃弄威福,小弟常日最恨他。今断不以此辱吾笔。”逢贵听了,好生怫然。本来逢贵一贯极其趋奉汪直,连这出息也是打通汪直枢纽得来的。今见吕玉骂他,如何不愠?当下沉默了半晌,却想道:“这狂生莫非端的不肯做?待我还渐渐地央他。”到晚间,命酒对饮。饮得半酣,逢贵道:“今早所求寿文,原不劳先生着名,千乞不吝珠玉。”吕玉被他央凂不过,又乘着酒兴,便教孺子取过笔砚,将寿轴展放桌上,醉笔淋漓,写下一首绝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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