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119章 五色石(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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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天涯雌雄判,壁垒斯须进退难。

看官,你道宗坦这两首诗都是哪个做的?本来就是那福建闽县少年举人何嗣薪做的。那何嗣薪表字克传,幼有神童之名,十六岁便举孝廉,随丁了艰。到十九岁春间服满,薄游临安,要寻个幽僻寓所读书静养,以待来年大比。不肯在寺院中安息,怕有宾朋酬酢,却被宗坦接着,留在家中作寓。论起宗坦年纪,倒长何嗣薪一岁。只因见他是个驰名举人,遂拜他为师。嗣薪是以馆于宗家,回绝来宾。叮咛宗坦:“不要说我在这里。”宗坦正中下怀,喜得央他代笔,更没一人知觉。前日扇上诗就央他做,就央他写,以是一字不错,书法甚精。今这咏棋的诗只央他做了,熟记在胸,虽有草稿藏在袖中,怎好当着郗公之面拿出来对得,故至写错别字。

绣阁烦凭遣,香肌暑为空。

自此瑶姿常与侍儿绿鬟笑话那何改过,说道:“母舅但慕其浮名,哪知他这般驰名无实。”

次日,何改过到随家答帖,珠川接至堂中,相见叙坐。瑶姿从屏后偷觑,见他边幅粗鄙,举止浮嚣,不像个驰名的才子。及听他与员外叙话,辞吐亦甚俚鄙。三通茶罢,珠川设酌留款,何改过也不非常推让,就坐着了。喝酒间问道:“宅上可有西席?请来一会。”珠川道:“门生只要一女,幼时曾请内兄为西席,教习经籍。今小女年已长成,西席别去久矣。”何改过道:“女门生只读《四书》,一定读经。”珠川道:“小女经也读的。”何改过道:“所读何经?”珠川道:“先读毛诗,其外四经,都次第读过。”何改过道:“女儿家但能读,恐一定能解。”珠川未及回言,只见绿鬟在屏边悄悄把手一招,珠川便借端起家,走到屏后,瑶姿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说了两遍。珠川牢服膺取,回身出来,对何改过道:“小女正为能读不能解,只毛诗上有几桩迷惑处,敢烦先生解一解。”何改过问那几桩,珠川道:“二南何故无周、召之言,、鄘何故列卫风以外,风何故黜楚而存秦,鲁何故无风而有颂,《黍离》何故不登于变雅,商颂何故不名为宋风,先生必明其义,幸见教之。”何改过考虑半晌,无言可对,勉强支吾道:“做举业的不消解到这个地步。”珠川又道:“小女常说《四书》中最易解的莫如《孟子》,却只第一句见梁惠王便讲解不出了。”何改过笑道:“这有何难明?”珠川道:“小女说,既云不见诸侯,何故又见梁惠王?”何改过面红语塞。珠川见他跼促,且只把酒来斟劝。本来那何改过因闻媒婆嘉奖随蜜斯文才,故成心把话查问员外,哪知反被蜜斯难倒了。当下见不是头,即起家告别。珠川送别了他,回进阁房,瑶姿笑道:“此人经籍也不晓得,说什名流?”珠川道:“他既没才学,如何中了举人?”瑶姿叹道:“测验无常,浮名难信,大略如此。”恰是:

郗公既与嗣薪订婚,本欲便回富阳,面复姊丈。因贪看西湖景色,还要盘桓几日,乃先修书一封,差人回报随员外,本身却仍寓灵隐寺中,每日出去游山玩水。迟早得暇,便来与嗣薪批评诗文,商確今古,不在话下。

其二曰:

当下郗公辞出,嗣薪随具名刺,到郗公寓所来答拜。叙坐间,郗公取出《满江红》词与嗣薪看了。嗣薪道:“此词大妙,胜出拙诗数倍。但晚生前已见过。宗坦说是他做的,本来倒是尊作。不知他从那边抄来?”郗公笑道:“此人长于撮空,到底自露其丑。”因提及前日看三绝句时,不打自招之语,大师笑了一回。嗣薪道:“他刚好抄着挖苦倩笔的诗,也是合当败露。”郗公道:“尊咏诮长门倩人,极诮得是。金屋贮阿娇,但以色升,不以才选,若使有自作《长门赋》之才,便是才色双绝,断不至于得宠,《长门赋》能够不作矣。”嗣薪道:“能作《白头吟》,何愁绿鬓妇,欲为司马之配,必须卓氏之才。”郗公道:“只可惜文君乃再嫁之女,必须处子如阿娇,又复有才如卓氏,方称全美。”嗣薪道:“天下安得有如此十全的女郎?”郗公笑道:“如此女郎尽有,或者未得与真正才子相遇耳。”两个又闲话了半晌,嗣薪起家欲别,郗公取出一卷诗稿,送与嗣薪道:“此是拙咏,可一观看。”嗣薪接着,回到寓中,就灯下展开细看,却大半是闺情诗。因想道:“若他是乡绅,诗中当有台阁气。若论他在林下,又当有山林气。今如何却似闺秀声口,倒像个女郎做的?”心下好生迷惑。当夜看过半卷,次夙起来再看那半卷时,内有《咏蕉扇》,一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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