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罢了,那俩狍子冻傻了,脑袋扎在雪地里,得来不费吹灰之力!”潘奎哈哈大笑。
钱小栓和丁远戎装划一,被雪风摧得鼻尖脸颊通红,双手捧着热茶,显得有些拘束。
“是。”
“唉。”彭长荣放下菜刀,利索剁了一大盆狍子肉,难过道:“若非背负流犯法名,公子已是‘郭总旗’了。”
在场世人齐齐感喟,无可何如。
郭弘磊止不住,还是笑,任由亲朋嘲弄打趣。
潘奎捏起块糕,囫囵塞进嘴里,略咀嚼便咽下肚,乐呵呵道:“那里的话?这明显挺好的。我们半道上打了两只狍子,一只给里正家,另一只给你家。”他探头往外张望,嚷道:“嗳,彭小子,你会清算的吧?”
郭弘磊摇了点头,朗声答:“甚么叫‘添费事’?大人未免太见外了。”
堂屋里一片和谐,姜玉姝坐了两盏茶工夫,趁机刺探了几件事,心对劲足,起家道:“各位聊着,我去厨房看看,失陪。”
“请尝尝。”小桃把糕碟摆在几上,时隔数月,面对“登徒子”却仍宽裕,头低垂。丁远手足无措,他因为替田波受过,一度饱受明讽暗刺,局促道:“多谢。”
姜玉姝顿时心往下沉,“本来是巫大人啊。”她暗忖:初到刘村那天,我就见过巫海,发觉他官架子大、官威盛,恐怕难以相处。他被新兵婉拒,不知愤怒了没有?
周延苦笑道:“有甚么体例呢?兵丁过期未归,必遭军法严惩,回营宜早不宜迟。”
“因着犯人身份,公子他们不管打下多少功绩,皆得不到嘉赏。白辛苦了。”潘嬷嬷一边烧菜,一边犯愁。
周延妻可惜道:“的确太不公了!”
“过后朝廷查清,本来是因军饷多次被贪墨,各卫所天然不满,士气降落,日积月累,终究导致庸州失守。”
现在,他正卖力地把狍子肉解成小块,便于烹调。翠梅则在一旁,揉搓发好的干菌菇,背景吃山,村里家家户户都不缺各式山货。
姜玉姝重重搓洗菌菇,内心极不是滋味,叮咛道:“诸如这些话,私底下说说没甚么,可千万别别传,制止遭小人诬告郭家对上深抱恨恨。自古以来,‘欲加上罪,何患无辞’?都谨慎些吧,谨防祸从口出。”
“唉,太快了,才转眼,公子他们又要分开。下一次探亲,还不知是甚么时候,底子没个准信。”邹贵牵马往外走,不舍地说:“他们一走,家里就冷僻多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没贪,且为人朴重,我们本不该一味地迁怒。”潘奎吸吸鼻子,埋头剥栗子,含混说:“现在沉着想想,庸州不测失守,仿佛不能全怪军饷被贪墨,自古以来,克服败北,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实在――”他皱眉打住,顾忌一挥手,无法道:“算了算了,不聊这些!”
半晌后
“巫海,您见过一面的,他恰是我们的顶头千户。”彭长荣答。
郭弘磊几人纷繁答:“逐步好转,多谢大人体贴。”
烽火几次,朝廷顾虑大局,暂只彻查了贪墨案,尚未究查边军将领,故谁也不敢妄加群情。
“晓得了。”郭弘磊迈出门槛, 边走边说:“潘大人豪放坦直, 他的来意,一问便知。”
“哈哈哈~”潘奎大乐,乐完了撇撇嘴,抬手指着对劲部下,对钱、丁二人说:“嘿哟,啧啧,一谈起媳妇儿,瞧瞧他笑的那副模样!”
“大人!”郭弘磊快步走进堂屋, 抱拳躬身。姜玉姝紧随厥后,福了福身, 笑道:“高朋台端光临, 未能远迎, 失礼了。请坐, 三位快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