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向着掌柜问道:“我分开堆栈以后,我的房间有没有人出来过?”
忽而一阵风起。解差大吃一惊,心中一阵胆颤。四周看了看,却不晓得风从那边起,此时一声嗖的声响,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两名解差惊得蓦地后退数步,再定眼一看,一粟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孟轩面前,手持太刀,双目瞪眼,竟是女标兵云起驾到!
雨越下雨大,幸亏堆栈不远,只是走了几步便到堆栈门口,劈面走来一个身披黑袍粉饰面庞的男人低着头从云起家边走过,云起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心中深感奇特,却未曾逗留,径直往楼上走去。到了房门前,云起伸手拍门,只是悄悄一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孟轩道:“可他是官差啊!你如何能杀他!”
看来那封信是个调虎离山的战略,云起这边一走,那边章老太爷就自缢身亡,不管如何样,确信与阿谁黑袍者逃不了干系!
孟轩面露愁苦神采,轻声道:“我面带金印,就算逃,又能往那里逃?”
解差坐在桌前向着茶博士吵嚷着叫道:“茶博士,从速上茶!”
云起收起太刀,不觉得意,随口说道:“我不杀他,他如果回了唐州告状,你我都得吃官司!”
俄然间一声高叫,孟轩转头,倒是云起从屋顶跃下来。只见云起手中拿着一把太刀,走上前来,口中说道:“四下里无人,我把你放了,你就此逃命吧!”说罢,提起刀,正要刀劈桎梏。
孟轩看着云起,晓得方才的话倒是失了得体,有些刺伤云起,又说道:“不管如何样,我也毫不会杀人!”
这一起之上,两名解差对孟轩非打即骂,孟轩一向低着头不敢吭声,日头高照,甚是酷热,孟轩身戴桎梏,炽烈难当,脚下步子行的慢了一些。解差不由分辩,又是摈除,又是拉扯,又是吵架。
堆栈当中死了人,伴计赶紧报官,未多时开封府的都头带着人前来查探,经仵作验尸确认自缢无疑。都头也就带着人马将章老太爷的尸首带回开封府。
云起道:“你如果逃了他们抓不到你,谁会定你的罪!更何况我如果不禁止你,你反正都要触壁寻死了!死你都不怕,还怕罪加一等?”
解差听得这话,面上一喜,拿起筷子又夹上菜肴,送到孟轩口边,说道:“我就晓得小七兄弟最为仗义!那我们哥俩就放心了!今儿就在这里不醉不归!”
酒足饭饱,三人离了酒楼,出城南行。
云起俄然想到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章老太爷那边没有人,只怕有些变故,也顾不得在这里等待,当即折回堆栈。
云起手提太刀,对准孟轩脖上的桎梏,蓦地一劈,桎梏断成两截,现在的孟轩终究脱开束缚,顷刻之间双手却无半分力量,他背靠树干,轻声道:“你走吧!”
解差端起酒壶倒上一杯酒,送到孟轩口边,说道:“小七兄弟,这一起上对你多有获咎!你也晓得,上面限了刻日,不得已催促,将来到了那边,如果判官问将起来,你可不能说我们哥俩未曾照顾与你啊!来,吃了这杯酒!”说罢,一杯酒送入口中,孟轩一饮而尽。
解差走出茶摊,站在云起面前,说道:“茶也吃了,该上路了!”说罢拉着锁链一把揪起孟轩,连拉带扯之下顺着官道往南而行。
那白衣女子轻声道:“你的意义是我还得给你夹菜?”
云起分开东都城,信步走到了十里亭外。
云起笑了一声,点头道:“我说你到底是真的心善呢,还是陈腐?若非我救你,你有三条命也早就死过了!却还在数落我杀人!”云起一怒,太刀往地上一掷,刀插在地上,明晃晃在解差面前跳动,解差惊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向着孟轩叩首告饶:“孟老爷拯救啊!孟老爷拯救啊!怨不得我啊,实在是淳于宪的意义!淳于宪断错结案子,怕将来你如果在江陵府昭雪,损了他的名声,就叫我们俩兄弟在唐州地界成果了你的性命!实在不是我们兄弟俩要杀你!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