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笑了笑,说道:“客长谈笑了!我那里有甚美意,只怕他在我的堆栈内里有甚个好歹,倒是我担罪名!这小我从客岁就在这四周,妙手好脚的恰好每日里无所事事,光阴久了我们也就叫他癞子!”
这堆栈掌柜的话说罢,世人皆是一阵嘘声。
山东大汉大声一笑,望着那癞子,叫道:“男人,过来吃碗酒驱寒!”
掌柜的一言罢,世人皆是点头称是,纷繁竖起大拇指。
安宁堆栈是洛水河岸边最大的堆栈,纵使如此,里里外外房间乃至大堂之上也都打上了通铺。客堂中间生上了火,一群人围在一起,也不晓得熟谙不熟谙都围在一起一同吃着酒肉谈笑着。
掌柜的凑上来讲道:“这老夫说的没错!我们这西京幸亏有个八贤王!开设粥棚,收留这些灾黎呐!这些从北而来的灾黎总算是来到好去处啊!”
老夫起家,收起琴弓,走到火堆前,提起酒壶,饮了一大口,直至酒壶见底,才擦了擦嘴,说道:“我是从云州而来,你们可知那契丹之主只是个几岁大娃娃,契丹掌权之人是萧太后,你们说孀妇季子,凭甚么在我们大宋的地盘上屙屎拉尿,说破大天也没这个事理!”
“嘿嘿……”只听得墙角处一声嘲笑,世人转头一看,墙角处坐着一男人,此人蓬头垢面,一脸络腮大胡,衣衫褴褛,倒像是个行乞的叫花子普通。
山东口音的大汉大声道:“可别说这杨家将了,当年杨老令公战死金山,七子去,六子回,朝廷那伙儿奸党进谗言说杨家败仗,该当裁军。这辽人之患未曾安定,杨家军又被裁的是四分五裂。就是真定府里的名震天下的威虎军,当年也是杨家军的人啊!现在杨家军仅剩下杨六郎一人保卫边陲。那契丹人晓得杨六郎不好惹,每次进犯边疆都是绕过杨将军的边防驻地。边陲延绵千万里,杨将军又没有兼顾之法,又如何守土边疆万无一失呢?”
靠在门前的一个老夫衣衫褴褛,面庞乌黑,手里拿着二胡,乌黑的面色因多饮了些酒泛出了紫色,手拉着琴弓口中唱着:“俺自燕山来,千万江山泪,一朝归入胡虏手,千万汉民尽奴婢;俺自燕云来,生来为汉人,几世受尽胡虏苦,何年杨家带俺归……”
那山东大汉听此愤但是起,大喝一声:“那契丹狗贼胆敢南下,俺们宋人又岂是孬种!必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云起听了半天,点头笑了笑:“都是豪杰气势,不平不可啊!”
世人现在见到这癞子身边竟然有一把宽刀,不由得一阵诧异,堆栈每日里来交常常的三教九流,也不乏绿林中人,却也不甚奇特,只是这个衣衫褴褛的癞子竟然也跨刀,却让世人有些惊诧。
老夫叹声道:“汉人在辽国境内饱受契丹恶贼凌辱,不得已舍弃故里,来到大宋境内,但是到了真定府,被真定府知府摈除,又来到大名府,却又被大名府摈除,就如许交来回回,好不轻易才在西京河南府境内有落脚之地啊!”
老夫听出云起之言实有轻视之意,朗声说道:“你们可知当年契丹天子耶律德光南下侵犯中原之事?”
老夫不答,还是是自顾自的拉动手中的二胡,口中持续唱道:“弃故里,离故乡,宁做大宋流民,不做契丹奴婢……”这二胡之乐声音最是哀痛,这堆栈大堂通铺之上未睡之人听此歌声无一不是感慨。
世人面露不忍之色,皆是哀声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