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醉到神态不清,那种蠢事和丑事他不会说。另有一个启事,就是他今晚陪隆顺帝喝酒另有目标,而隆顺帝最喜好萧梓璘这个侄子,此事不能败露。
有些话,听和说一样,点到为止最好。
范成白来了,他进门没奉礼金,鹰生提着一个大锦盒,象是礼品,却没放到礼品区,也没呈上礼单。不必下人带路,他们主仆就带着锦盒去了灵堂。
“是谁?”苏宏佐及在场世人嘴里或心中同时问出这个题目。
苏宏佐冲范成白抱拳,压抑怒意道:“范大人是懂礼数守端方之人,明知我家有丧,已充足混乱,还做出有违礼法的行动,不知所谓何事?”
“你很快就会晓得。”范成白斯文儒雅散尽,取而代之的是阴霾戾气,他指了指那具小棺材,问:“苏侯爷还没见过你的次子嫡孙吧?你就不想亲眼看看?”
“你……”苏乘沉下脸,怒呵:“范成白,你是来拆台的吗?”
范成白冷冷道:“我再反复一遍,我带一个最该哭丧守灵的人来尽人之本分。”
苏宏佑见范成白盯着那具小棺材,又提到汶锦的孩子,当即就变了脸。他是暴虐之人,却没有与暴虐婚配的心智,怕事情败露,他不敢开口,也已慌了神。
众来宾亲朋见苏乘跟范成白翻脸了,都围到灵堂表里。有讲端方安慰的,有替苏家鸣不平的,也有斥责范成白过分的,当然,也不缺看热烈的。
范成白见隆顺帝真醉了,他的酒醒了大半,“最多三个月,必定会有动静。”
“范爱卿,成白,你说梓璘甚么时候能有动静。”
儿媳产后血崩而死,紧接着孙子也去了,另有谁是最该哭丧守灵的人?在苏乘看来,范成白就是个一再背主的奸臣,他以为范成白此来就是想讽刺他们家。
苏家停灵七日,下午该出殡了,上午来哭灵的亲朋特别多。
“呵呵呵呵……朕信你一次,三个月,朕就再等三个月。”隆顺帝挽住范成白的胳膊,“朕晓得你是在安抚朕,朕欢畅,梓璘返来朕就放心了,放心……苏家的事你罢休去做,你是脾气中人,有情有义,朕会支撑你。高得来,你记着朕今晚说的话,明天朕醒来,你说给朕听,朕醉了,好多年前……”
御书房表里服侍的几个寺人听到隆顺帝说出最忌讳的字,也从速跪下了。
现在,范成白连礼金都未奉上,就去了灵堂,这是对苏家和程家共同的挑衅。
“主子遵旨。”
苏乘压抑肝火,尽量想客气一些,“本侯不晓得你在说甚么?范大人……”
汶锦归天的第六天傍晚,范成白带了一坛好酒进宫,说是来给皇上送阵年佳酿。隆顺帝见范成白郁结于心,可巧他也愁闷,两人同举杯借酒消愁。
“是他,程汶锦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