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君想了想,道:“你是感觉,我与母亲当是再无干系?”
叶长风淡淡“嗯”了一声,林氏不敢获咎回禄,惶恐地福了福身,“容王爷客气了,府里不过一些粗茶淡饭,恐接待不周,妾身命厨房的人再做几个菜,您且稍等半晌。”
“先生常说,小错谅之,不为贤,大错体之,方为贤。”
宋怀远淡淡一笑,“男人汉,自当胸怀天下,心系国度。”
“唉呀娘,你就坐嘛。”叶如蒙将林氏按了下去,在她耳旁娇声道,“我都说容王爷人很好的啦。”
宋怀远默而不语,这些年来,贺知君蒙受过的刁难他再清楚不过。谁知造化弄人,这么多年来丞相夫人所折磨的倒是本身的亲生儿子。他安慰道:“若她已经悔怨知错,无妨给她一个机遇?”不幸天下父母心。
寺人宣旨结束,恭敬地将圣旨收拢后递给了叶如蒙,叶如蒙赶紧举起双手接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接过圣旨后,她双手另有些颤抖,这就是赐婚的圣旨,有了这道圣旨,她便能够嫁给容了。
“哦?书院的事有下落了?”贺知君微微提起了些兴趣。
林氏有些难堪地笑了笑,这半子说换就换,她昨夜愁了半夜,一宿都没睡着。现在看到容王爷,只感觉心中特别别扭。
“伯母不必客气,您是蒙蒙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回禄冲她扯出一个笑,一副人畜有害的模样。
但是二人的同窗鸿轩却推行“父母无恩论”――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比方物寄瓶中,出则离矣。
反倒是宋怀远豁然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珍惜你的爱人,我珍惜我的家人,各有所得。”
“以德抱怨?以何报德?”
这一日,都城中产生了两件大事。除了皇上为容王爷和叶国公府四女人赐婚一事另有一件,便是丞相府的换子风波。本日早朝时,丞相摘下官帽,自请其罪,求圣上恩准其告老回籍。此事一出,震惊朝野。
皇上不急不慢,亲封宋怀远为翰林院学士,朝中文武百官心中各有思虑,却无人敢有异仪。这翰林院学士无品级,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常日里卖力草拟任免将相大臣、宣布大赦、号令挞伐等有关军国大事的诏制,常常值宿禁中。如果能得了皇上的赏识,便可进而参谋论政,因其言行可豆割宰相之权,又有“内相”之称。皇上此举想来是极其看重这新科状元郎,故意汲引培养了。
“她身为生母,于你有恩,不过以德报恩罢了。”
这宋怀远与贺知君二人下朝以后,大街冷巷早已传遍皇上赐婚叶四女人一事。
这寺人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推送了归去,在容王爷面前收贿赂,他是嫌命长吗?他笑道:“咱家还要归去复旨,就在门口这儿蹭蹭喜气得了。”他轻扬了一动手上的拂尘,躬身对回禄道,“容王爷,老奴先辞职了。”
宋怀远无法一笑,“昨日与太子殿下商谈书院之事,直至夜深方才返来。”
到了食桌旁,回禄先给叶如蒙挪了椅子,叶如蒙早已风俗整天然,正想入坐,俄然林氏咳了一声,叶如蒙一抬眼,见林氏瞪着她,她赶紧收回了脚,恭敬道:“容王爷,您先坐吧。”声音一本端庄中又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里怪气。
这二人一起无言,来到不醉楼前,相视一眼,默契地上了楼。大要上,这二人将平步青云,风景无穷,但实则却各有各的痛苦,同为得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