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昭盯着她,一双深沉黑眸,看不透是喜是怒,那目光像是有穿透民气的力量,玉婉不敢直视,轻巧地瞥开目光,装出不幸兮兮的模样。
玉婉晓得,她实在就是徳昭拿来刺激幼清的一枚棋子,徳昭向来就没正眼瞧过她。
玉婉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是安静,“黄娘娘,您是要赶幼清姐姐出府吗?”
幼清从不做如许的打扮,原不是她。
她仗着本身长了张同宋阿妙一模一样的脸,觉得徳昭定会待她与中间分歧,不说娶为妻妾,起码百般宠嬖是有的。
太妃立马想到幼清,“难不成阿谁丑丫头欺负你?”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太妃上前,细心打量玉婉的脸,而后又瞧瞧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耳朵,将玉婉一把搂入怀中,“阿妙,你就是阿妙啊。”
不知是谁,说出一句:“说不定爷更喜好这个新来的女人,传闻是代亲王那边送来的,背后有背景,比屋里阿谁强多了。”
他倒要看一看,幼清内心,到底有没有他。
太妃拍拍她的手背,“真是个仁慈的好孩子,难怪徳昭如许心疼你。”
玉婉不敢多说,只能往墙角边跪着。
她要阿妙这个名字。
长得再像,也毕竟不是宋阿妙。
好久,徳昭终是开口,声音冷酷,似夏季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脸上割几道口儿?”
言下之意,是要她跪一夜。
徳昭听得耳边抽泣的声音,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闹腾,想哭到别地哭去。”
她进门的时候,太妃正幸亏品茶,抬眸见着玉婉,惊得连手里的茶具都摔碎了。
玉婉道:“爷,既然进了府,就是您的人了,替奴婢重新取个名儿吧。”
徳昭停下步子,神情冷酷,指了指墙角,“跪屋子中间太挡路,就跪到墙边去罢。”
玉婉越想越感觉委曲,一时忍不住,竟哭出了声。
徳昭宠嬖玉婉的动静传到太妃那边,太妃非常欢畅,派人去请玉婉。
在世人纷繁持张望态度之时,徳昭仿佛抛出了答案。
一句话,清楚了然。
一方面她享用着世人对她的追捧,一方面她又惊骇,怕不知何时徳昭就不再传她,那么到时候她连跪墙角的资格都没有。
说得好听是夜夜作陪,说得不好听,实在就是每夜罚跪。
看了半晌的书,俄然听得帘外有人轻步而来,徳昭的心顿时提起来,睨眼去看,见得一双白兰花绣鞋,粉色褶裙金丝绣面。
床榻上,徳昭反手捧首,盯着床帐子垂下的流苏发楞。
玉婉低头不语。
偏生她又不敢去动幼清,起码她本身是没有这个本事去动幼清的。
太妃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一口应下,“嗳,我的乖阿妙,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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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纷繁传,现在玉婉才是徳昭心尖上的人。
未曾想爷竟如许英勇。
玉婉面庞失容,想要开口讨情,还将来及张嘴,便瞥见徳昭狠戾的一个眼神抛过来。
徳昭失了兴趣,觉得是奉茶的侍女,遂收回目光,持续看书。
徳昭愣了愣,抬眸一看,是玉婉。
玉婉点头,“不是,奴婢只是感觉惭愧,毕竟是那位姐姐先来的……”
进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说过,送她入睿亲王府,也是黄太妃的意义,是以她不敢怠慢,里里外外清算衣袍头饰,这才跟着嬷嬷往太妃屋里去。
徳昭却并未接下,冷冷一句:“放桌上吧。”而后便再无第二句话。
玉婉晓得,太妃这是完整将她当作宋阿妙了。
加上太妃对幼清的讨厌,只恨不得徳昭多多心疼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