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害羞低眸,一双纤纤玉手捧着茶杯递到徳昭跟前。
太妃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一口应下,“嗳,我的乖阿妙,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得好听是夜夜作陪,说得不好听,实在就是每夜罚跪。
大师不敢拥戴,毕竟之前徳昭对幼清的宠嬖有目共睹,玉婉就是再如何得宠,那也不必然耐久。说不定就只是这一次呢。
徳昭盯着她,一双深沉黑眸,看不透是喜是怒,那目光像是有穿透民气的力量,玉婉不敢直视,轻巧地瞥开目光,装出不幸兮兮的模样。
若想凭一张脸获得些甚么,底子就是痴心妄图。
徳昭失了兴趣,觉得是奉茶的侍女,遂收回目光,持续看书。
好久,徳昭终是开口,声音冷酷,似夏季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脸上割几道口儿?”
她不介怀做宋阿妙,她要的,是徳昭亲口喊她阿妙。
玉婉也不是个笨的,凡是太妃问起她和徳昭的事,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她拿捏得当,几句话就哄得太妃连连大笑。
现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他却未曾动半点心机。
仿佛只要长着这张脸,说甚么都是好听的。
玉婉道:“爷,既然进了府,就是您的人了,替奴婢重新取个名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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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说过,送她入睿亲王府,也是黄太妃的意义,是以她不敢怠慢,里里外外清算衣袍头饰,这才跟着嬷嬷往太妃屋里去。
在世人纷繁持张望态度之时,徳昭仿佛抛出了答案。
她对着那张画像,测度了千百遍宋阿妙抽泣撒娇的模样,为的就是博取徳昭的垂怜。
玉婉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是安静,“黄娘娘,您是要赶幼清姐姐出府吗?”
加上太妃对幼清的讨厌,只恨不得徳昭多多心疼玉婉。
玉婉晓得,她实在就是徳昭拿来刺激幼清的一枚棋子,徳昭向来就没正眼瞧过她。
太妃又道:“现现在徳昭身边既然有了你,那就无需再让阿谁丑丫头在府里待下去了。”
徳昭嘲笑一声,放下书,起家踱步至她跟前,一双苗条的手猛地扼住玉婉的下巴,“既来了,何需求走?”
玉婉不敢多说,只能往墙角边跪着。
玉婉低下头,灵巧地喊了声:“太妃。”
玉婉昂首,眼泪盈眶,“黄娘娘,能得您如许爱好,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分,王……王爷待奴婢也好,这统统统统都是极好的,只是……”
幼清从不做如许的打扮,原不是她。
玉婉欢畅,有了太妃这话,就像是有了一颗放心丸,多日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宁下来。
“你且放心,徳昭是我儿子,他虽面冷,心却热得很,凡是入了他眼的,他定不会虐待。今后你若能生下一儿半女,我定进宫为你请名分。”
玉婉虽不是阿妙,却还是有点用处的。
想来想去,终是放不下身材重新回屋,展转往书房而去。
玉婉大要风景,心中倒是有苦说不出。外头都说徳昭如何疼她爱她,乃至想让她为王府传宗接代,殊不知,她与徳昭待了这么多个夜晚,徳昭连她的手都未曾碰过。
心中思路万千,既烦恼又痛苦,一想到幼清,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忽地她想到幼清,只感觉心口仿佛被人刺了一下,连带着面上笑容都消逝了。
徳昭停下步子,神情冷酷,指了指墙角,“跪屋子中间太挡路,就跪到墙边去罢。”
徳昭却并未接下,冷冷一句:“放桌上吧。”而后便再无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