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抬起眉,眼中转动着深涩难懂之意,望向远方天涯。
侧殿内,灵芝与许绎已平复了情感,和杨陶、宋珩,四人围桌而坐,商讨起眼下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宋珩与灵芝的婚事。
宋珩明白许绎对安家的怨气,念枫错信了安家,觉得倾尽家财能换得灵芝安宁,没想到安家倒是那般过河拆桥的小人。
“你是说?香家是因为晓得谁告发,而被灭族的?”杨陶双眼半眯,眼中晶光闪动。
“那如果念枫晓得的话,会不会留下甚么讯息?”杨陶喃喃。
“写出来?”灵芝瞪大了眼。
母亲以《天香谱》为前提将她拜托于安家,若安家真正遵诺将她好好养大,她当然会尊敬母亲的意义,即便没有《天香谱》,她也有信心登上香道大乘之境,可安家苛待她在先,还将她作为取利东西,她实在不想看到如此无私笨拙的人家具有《天香谱》如许的秘宝。
半夜梦回之际,或许有吧。
许绎已听他们说过灵芝在安家的环境,长眉微微蹙起,“念枫当年留给安家的东西,能拿返来多少?”
“咦?”宋珩俄然出声,朝杨陶望去。
“大师在修行中,可有过甚么心障?”
他剑眉在额前拧成绳,神采模糊有些镇静,“娘,当年告发之人,是不是定和香家有干系?”
若问她悔怨吗?
宝珠峰上往下看去,白雪皑皑,天山一色,古刹宝顶藏于其间,偶尔暴露一角琉璃飞檐,伴跟着山下袅袅青烟,透着尘凡间的炊火气味。
正如灵芝当初所言,心有所求,身不敢求,既如此,再怨不得谁,怨不得命,任何挑选,都要支出代价。
“香家人被灭得那么急,有能够是因为晓得这个告发者的身份。”许绎沉吟着猜测。
二人就这般绕着山间不知走了多远,停在宝珠峰上一角望台处,相对无言。
“公主殿下,是贫僧修佛途中,独一的心障。”语声平和而开阔。
“不止要财物,我还要他们盛昌大大送灵芝出嫁,待灵芝出嫁之日,便是与他安府两不相干之时。”
宋珩细细思考着,凤眸闪着光彩,“香家会不会晓得?”
杨陶劝她和行空私奔,她气得痛骂杨陶一顿,她是堂堂公主,如何做得出私奔之事!
宋珩点点头,“只是猜想,但香家一夜之间无一活口,定不是单单因为卷入父亲起事之故。”
杨陶偏头一笑,给灵芝递过一盏茶,“你爹呀,当年的探花郎,但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行空点点头,“施主请说。”
灵芝也迷惑地看着许绎,这,不太能够吧?
杨陶点点头。
灵芝一震,《天香谱》确切是能通报信息的绝佳物品,不管谁能获得,必会珍惜非常。
半生如弹指顷刻,若能重来,她或许会放下统统跟他走。
“没有破洞,那种奇书,具有者都会珍而重之,如何会有破洞?”
许绎与杨陶同时一震,对视一眼。
当初在京师的时候,念枫在香坊制香,他多次在中间互助,二人一同翻过无数遍《天香谱》。
许绎略一思考,判定摇点头。
云岚越走,心机越透,方才见到行空突但是生的那丝怨怼荡然无存,心如霁月清风。
一个是令媛公主,一个是江湖荡子,当年她年青气盛,闹着要嫁他,父皇一怒之下以她之名欺诈召来他,赐了毒酒要取别性命。
她有些羞赧地重新坐下,点点头,杨陶这份萧洒,她何时能学到些外相就好了。
许绎慈爱地看向她,暖和一笑,“你若想看《天香谱》,我写出来给你,另有你娘亲身撰写的一册香方,名《雅香集》,归去以后我清算好一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