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青玉茶盏映着烛火细心看了看,“如许的淡紫,如许的香气,应是一种兰花。”
灵芝还未开口,荷月又一叩首到底,语声带着哭腔,柔嫩万分,“王爷,荷月不想嫁人,只想能在府中服侍王爷王妃,荷月不觉委曲。”
灵芝看了看宋珩,扫了一眼垂首不语的荷月,“荷月姐姐怎的跪着回话?”
宋珩忐忑地看灵芝一眼,荷月那么说,倒显得灵芝不体味他了,前次灵芝可就因为这个耿耿于怀过。
灵芝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迎春花发苦,当然不是。你底子不是尝味道,是看花瓣猜的。”
宋珩心头暗笑,好家伙,这丫头绕这么大个圈儿,好歹把荷月给绕走了。
荷月含笑着,悄悄点头,“爷喝花茶少,怕是凭味道真猜不出来。不过说的其他四种都没错,黄色的嘛,奴婢有幸在娘娘处见过,应是娘娘温棚中栽种的松香草。”
荷月顺服地又品了两口,抬开端来莞尔一笑,看向宋珩。
小令撇撇嘴,还是照灵芝说的斟茶去了。
他苦思半晌,终究摇点头,“莫非是迎春?”
荷月更加得意,“王妃猜得没错,娘娘的技术,奴婢有幸学得几分。”
宋珩带着笑扫了眼灵芝,看她葫芦里搞甚么鬼。
灵芝笑笑,指了下首一张玫瑰椅,“小令,给荷月送盏五色茶。”
宋珩皱了皱眉,荷月必定不能留在府中,但她也算是有功之臣,不好随便打发。
她很有些高傲她与娘娘的密切干系,解释道:“奴婢自五岁便到了娘娘身边,一向由娘娘教诲,分开娘娘身边以后,也无时无刻不惦记取她,奴婢能有本日,全仗娘娘关爱。”
守在门口的大双、小双向她见过礼,灵芝浅笑着点点头,穿过正厅屏风后的落地罩,见书房里,荷月正跪在宋珩书案前的,见她出去,低低问候:“王妃安好。”
五色茶由五种鲜花配制而成,粉、红、紫、黄、白,是以定名五色。
荷月顿时楞在原地,手握紧了茶盏,一声“不肯意”堵在嗓子眼,完整没法说出来。
小令则捧着茶盘,站在一旁偷偷翻了个白眼。甚么人呀这是,这么不要脸,还强求着要服侍王爷!
“你看看。”灵芝调皮道,说完又看了看接过茶的荷月,一身梨斑白缠枝纹轻纱褙子,头上两朵素雅玉馨花,肤白如霜,神情凄然,端倪委宛,确切是个不成多得的美人儿。
荷月还觉得灵芝会当场发作,就算她性子暖和,劈面熟怕也要挤兑几句或是酸上几句,可她一丝不快也无,反而号召她起来喝茶。
只好愣愣地半张着嘴,忽求救般将目光扫向宋珩。
小令煮好了茶,恰好这边灵芝清算结束,二人往芝兰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