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不过半晌,何子岑便瞧出了官兵与这些黑衣人的差异。黑衣人招招阴狠,常常一刀便将与之对战的官兵毙命。官兵们只会些防身的拳脚,全然有力与他们对抗。
紧接着便是衣带如风,山上山下同时有人号令,仿佛四周八方的人往山涧间堆积。何子岑听得那啸声绵厚,深知来者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不由黯然一叹。
黑衣人连折四员,局面稍有窜改,官军仍不敢粗心,一场混战如火如荼。
此时清风与明月已然连杀几名黑衣人,白衣御风飞起,身形如鸟般直扑阵眼,仗剑护在了何子岑与梅大人身畔,局面立时窜改。
宿世里何子岑技艺不济,当代重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文武兼修。他虽不如何子岱孔武有力,技艺也算得敏捷。
百余名官兵的步队原地立住,在山涧中拉生长长一排,一时鸦雀无声。
何子岑面前俄然闪过陶灼华谈笑晏晏的模样。他重生一次,还将来得及与她重修前缘,便落得在这里身首异处,委实不是他的情意。
两名官兵踏上,立时补了方才的空位,又将何子岑与梅大人护在中间。
经历过宿世那场血与火的战役,何子岑对伤害的感知格外敏感。
寒鸦哀鸣,看似喧闹的山涧模糊有杀气腾腾。梅大人也惊觉不对,举目往前瞧去,只感觉那草丛中一片诡异。何子岑身为亲王,本是令媛之躯,梅大人只怕他有个甚么闪失,本身便是万死莫辞。
来者竟是救兵,何子岑心间大喜,扣在手上的最后一弩终究厚积薄发,既稳且狠地又射中一名黑衣人的心口。
何子岑手上的袖箭一共五枝,已然被他用了四枝,唯有一枝防身,等闲不敢脱手。此时,却听得山上山下几处同时传来深厚绵长的啸声,到似是相互照应。
今回何子岑第一次远行,陶灼华神鬼差事间拿了这个袖箭借用,不承想真便派上了用处。
他焦心肠立在何子岑身畔道:“殿下,为今之计先撤出涧口再说。”
梅大人亦瞧出情势不妙,仓猝号召身边的官兵,想聚起一队人马助何子岑杀出重围。何子岑天然不肯弃众而逃,而是面庞刚毅地谛视着场外的战局。
幸亏依仗步地腾挪之间,能稍减那些黑衣人进犯之力,却不是悠长之计。
他半眯着眼睛往前头一片草丛间扫去,借着霞光的晖映,公然又窥见几道模糊闪动的寒芒,心间不由一凛,大喝了声“停”。
待要后队变成前队,命官兵速速撤退,却见前头的蒿草当中,数十名黑衣死士已然步步往前逼近。与此同时,火线的密林中,也是嗖嗖有声,亦稀有十名一样打扮的黑衣人纷繁从树上腾跃而下,身形轻灵至极。
何子岑心机如电,沉着地批示着官兵前后散开,在山涧上排成简朴的九宫八卦队形,筹办与这些黑衣人决一死战。
狭小的门路停滞了官兵的行动,他们人数上虽稍占上风,一则苦于没法发挥、二则也并不是这些黑衣人的敌手。若近间隔的厮杀,必将一败涂地。
其他的黑衣人见有火伴毙命,已然对何子岑起了防备之心,何子岑也不再粉饰,他瞅准机会,扬手之间动员腕上的机括,又是三枝袖箭连珠炮普通射出,最早靠近他的三个黑衣人未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袖箭击中。
何子岑表情荡漾,目之所及,只见乾门劈面的坤门位置上,黑衣人也是一场大乱,清楚另有本身这边的妙手参战。他便指那那坤门的位置问道:“除了你们,另有谁前来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