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只说,把书公子带来。这摔下去不会要命,不会伤动手。若断了腿甚么的,还便利我等把公子‘请进宫’。就请公子摔下去罢。”
“拯救!”王文鸳和杜韫之的惊呼同时响起。
有屈辱,有羞恼,有气愤,另有股暴虐的恨意以惊人的速率腾升。
但王文鸳的神采就不太都雅了。
“还请拉鄙人上去!”旋便是杜韫之略带吃痛的惊呼。
可王文鸳并不这么想。郑斯瓒要么任由她摔下去,要么用心撕烂她的衣衫,二选其一,不是谗谄就是热诚。
“我,我不是用心的……你当时要摔下去了……我是拉你……”郑斯瓒红着脸,手足无措的解释。
王文鸳暴虐的话好像尖刀,扎得场中人都心头发憷,连着她被仇恨充满得血红的双眸,让凡是与她对视的人,都不由头皮发麻。
三纲五常,女训尤苛,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所谓女子纯洁为大。
“不成!”郑斯瓒下认识地大踏一步,伸手出去制止。
四下已经响起了窃窃的群情声,异化着布衣百姓看得口水流的哒哒声,王文鸳从眼角到脖子涨得通红,捂住肩膀的指尖刹时刺进了肉里。
杜韫之在台沿够不着,女子却离他比来,以是这一手就倏然挡在了王文鸳身前。
“皇后娘娘凤谕:只要把书公子带来。凡是留着条命,留着无缺的右手,其他的甚么都可不介怀。”
“……郑斯瓒,你是用心的是不是?好,这仇,我王文鸳记下了。”王文鸳字字如从齿缝间蹦出,带着森然的寒气。
戏台子上乱成一团,眼看着抵触就要闹得不成清算,忽听得一声闷响――
王文鸳唇角迟疑了几下,势在必得地嘲笑:“遵循腊祭祖宗端方,祭文必然得头道备好,错过了谷旦可就不好了。以是入宫写字还必须是这几日,书公子还必须是今儿进宫,娘娘与朝臣都等着见你。若书公子执意不肯,那就怪不得王家先礼后兵了。”
“带书公子走!”
顿时,女子香肩尽露,雪脯半显,乃至模糊可看到下方的红肚兜。
“至于书公子,既然连我王家的脸也不赏,那我们走着瞧!”王文鸳狠狠地刮了眼杜韫之,就带着王家的人仓促拜别。
可他们还没到跟前,便听得“嘶――”一声清响。
“郑公子对峙住!主子们来了!”辛夷和王家侍卫,郑家小厮一起,都临时放下了争斗,赶紧上前去拉人。
“谨慎!”几近是同时,郑斯瓒的脑海里只闪过了“救人”二字,竟使他乍然间健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等端方,直接一掌抓住了王文鸳肩膀,奋力拽着二人后拖。
最后一个冷冷的字落下,王文鸳便要硬扯出本身的裙角,这一幕却看急了中间的郑斯瓒。
本来杜韫之不知何时绊倒在了台沿儿,上半身挂在台子上,下半身已经悬空,随时都能够结健结实地摔落在砖地上。
“咚。”
“公子这是何意!”猝不及防下,王文鸳花容失容,又因她本就站在台沿,这一惊令她脚下不稳,踉踉跄跄竟往台下栽去。
如果王文鸳扯出裙角,杜韫之必定摔下去,伤筋断骨,成为只因双右手,被王家节制的傀儡。
“你!你!你!”王文鸳只能说出一个字。她本能地捂住肩膀,盯紧郑斯瓒的凤目已扭曲变形,刹时有泪水充盈她的眼眶。
她堂堂王家嫡女,五品后宫女官,裙角被个大男人这么拉着,还是个固然写到手好字,到底只是布衣的男人拉着,实在是掉身份的热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