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剑道残破不全,上中下三部当中,只余上部一卷。另有秘图一张,窥这秘图全貌,仍似有残破。
云无悲举壶灌了一口酒,目含调侃。
唯独云无忌生性跳脱,最是开朗,兼之为人淳和很有乃父之风,是几个兄弟平分缘最好的。
这上部残篇中,“西方皇天庚金剑”分凝形、蕴灵、炼命、剑意、通神五阶。
“这位陛下机谋之强,远非常人所知。那道圣旨若出自陛下,该是贬河东公孙氏,令公孙家入主虞州以代韩家,镇北将军却当是我云氏囊中之物。”云无悲提酒小酌,淡然笑道:“实在当日崇明阁中,族中长辈已有定论,这道御旨绝非出自陛下之手。”
云无悲全无睡意,干脆阖衣披上狐裘,遣下人唤云无忌去后园飞鹤亭中喝酒闲叙。叮咛门外候着的几人以后,云无悲提上青酒两壶,排闼而出,独自向后园行去。
云无悲嘲笑一声,也未几做解释。
只是那位陛下最善制衡,帝王心术远胜先帝。
云府当中,与云无悲平辈的兄弟不在少数,数百年传承下来,单单十七代后辈便有近百人之多,这还未算上散落幽州各地的云氏旁支。
云无悲因一身煞力,与其他法决反面,而这“西方皇天庚金剑”好似专为云无悲量身定做普通,以煞力催运此剑诀,如虎添翼,相得益彰。且看这剑法品格远胜云氏的丛云啸空决,修炼值烦琐亦非丛云啸空决能比。
云无悲一起沿着园中花间小径徐行徐行,未几久便到了飞鹤亭前。
百余年间,陇西豪族仰仗其从龙之功,广受君恩。极盛时,大庆三公之位,陇西独占其二,弟子故旧遍及天下,先帝退位前,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全部大庆之兵,三成归于陇西,模糊与大庆皇室争雄。
“可前不久你我在崇明阁,听闻平恩侯入京了,其子都封了镇北将军。”
平常功法外道,只讲心法要诀,配有图录招式,以及经脉中法力运转途径。“西方皇天庚金剑”却另辟门路,巧夺天工。
武德元年,现在这位陛下初登大宝,请动数百载不问世事的皇族老祖,强迁河内豪族权势入司州。而后这位陛下拜河东公孙羽为大司马,以制衡陇西。前后数年间,死力打压陇西刘氏,一面却恩宠陇西许氏,引得两族恩仇不竭,势成水火。
云无悲乃是此代嫡长,虽说生来职位高贵,只是八岁离府,现在方归,与其亲善的也就云无忌这几兄弟。
送走云无忌,云无悲又信步转回飞鹤亭中,沿着拱栏,负手而立。
说道这玉简,那日云无悲实在吃了一惊。此世传世秘法堕入繁星,但是大多流于文籍之上,似玉简这等巧夺天工之物,极其罕见。
放弃秘图不说,这“西方皇天庚金剑”当是云无悲梦寐以求的外道。
说罢,想到现在幽州乱局,不由蹙眉,当真是云波诡谲,剪不竭,理还乱。
“无忌,你在豺狼军中数载,此后有筹算?”
云无悲几步走进飞鹤亭内,拂袖将两壶青酒置于拱栏上,斜依亭柱,沉默不语。
很久,云无悲倒是目光一凝。
武德十二年,见机会成熟,判定抛出河内矿脉为饵,哄动陇西权势祸起萧墙,内斗不止。
此亭长宽五丈,亭穹圆润,远看斗檐飞拱,直刺长空,恍若欲乘风而去的飞鹤,故而得名。
此时云无忌酒醉,正侧卧于亭中,双臂抱着其剑齿虎巨大的脑袋,一阵践踏,听到云无悲话语,云无忌不作涓滴踌躇,推开蹬来的虎爪,接过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