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道罡风自其云袖当中架空而出,在空中化作十余道法力打在了囚车中诸人喉部。继而回身傲视囚车中云烈武与云烈袆二人,斯须之间便嘲笑起来:“昔日府中尊,本日囹圄囚,实在叫人唏嘘。此番大局已定,二位兄长有这些人作陪,鬼域路上也不孤傲,放心去吧。”
反唇相讥之言传开,云烈君狂笑戛但是止,府中被压抑十数年所堆集的戾气徒然发作,脸上狰狞之色骤显,正欲开口。在崇明阁殿前云烈闵面色吨时阴沉起来,温润如玉的风采敛去,狠狠地瞪了一眼。
眉宇间黯然之色升腾,不忍再看囚车中人,手臂微微抬起。
风轻云淡的一笑,云无悲抬手重抚在云无病背上,掌中煞力微吐,略微抚平其烦躁暴怒的情感,旋即轻声细语的笑道:“好戏来了!”
这一刻,崇明阁中二十余金丹境真人俱垂目不言,殿中残虐的金丹境气味毕竟是缓缓的平复下来,只余殿中上首、飞鹤鎏金炉以后的四位玄阴真人的法力充盈显赫,模糊将诸多金丹之修盖压。
一道清风自其袖中袅袅而出,飘飘摇摇间浮动至殿外诸人身前,一股沛然巨力便在云烈闵几人身前荡开。
这些年来,族中嫡脉旁支之分愈发的清楚,嫡脉养尊处优,权势日盛;可各大旁支倒是愈发的行动维艰、苟延残喘。是以这府中大变,多数旁支之人乐见其成,权当是隔岸观火、以添谈资。
这等手腕——
“埋头凝神,稍安勿躁。”
跟着这十数囚车的呈现,崇明阁四周一片嗡然。
而广场左边席案之前,幽北临口刘氏老者身形微躬,只是垂首于地的眸中精光高文,一抹笑意延展,暗自喃喃低语。
稠浊着法力的郎朗之音,明若日月、坚若金石,一石激起千重浪!
“加恩赐令他杀?”
一片纷繁攘攘当中,最靠近崇明阁的嫡脉亲族面色骤变,纷繁跪地请恩。
在云无悲神念当中,一道道满怀恶念的目光横空而至落在囚车之上,这些恶念绝大多数来自于占了近九成的侯府旁支族长身上。
嫡脉亲族更多的倒是兔死狐悲、不忍直视。
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云烈闵几人身上,又看向囚车当中的云烈武一行人,不忍之色乍现便息,心中暗叹一声:骑虎难下,徒之何如?
玉罗刹遮面的轻纱在狼籍的气味中轻荡扭捏,脸颊之上一抹不天然的红晕升起,胸口起伏不定。不动声色的悄悄望向上首处四人,心中震惊如同狂涛般,一波波的袭上心头。
在这十数囚车呈现在流光中以后,云无病便双臂青筋暴突,通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囚禁云烈袆的囚车,目呲欲裂。广大手掌死死攥着腰间开山大刀刀柄,全部身子在极度的气愤之下颤栗不休。
“本尊为我靖边侯府殚精竭虑十数载,何罪之有——”
云烈君广大的袍袖在风中飞舞,虎步龙行的在囚车四周踱步一圈,眉宇之间恶毒之意乍现,毫不睬会盈耳的漫骂之声,对着囚车中人降落的喝骂道:“噪舌!”
而靖边侯府七位金丹境真人亦是灰败寂然的侧坐于云榻之上,心中震惊比之玉罗刹还要浓烈。
偌大的靖边侯府,满府之人哗然!
云无悲一声嘲笑,心忖府中诸位老祖公然是好派头,不过这所谓的‘不从者’,只怕便是父亲一干人等吧?
“云烈君,你勾搭邪佞、引狼入室,不得好死——”
云烈闵犹若冠玉般的脸上笑意盎然,云袍在金光当中翻卷、猎猎作响。
后者终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有顾忌,只好恨恨的一甩袍袖,俯身切近云烈袆地点囚车,紧咬的牙关当中迸出一句:“可否扶得上墙你我拭目以待,不过稍后老子定然要把你挫骨扬灰,要你这昔日的律殿首坐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