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梁商病笃,帝亲临幸,问以遗言。对曰:“臣处置中郎周举,狷介忠正,可重担也。”由是拜举谏议大夫。
汉安二年癸未,公元一四三年夏,四月,庚戌,护羌校尉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击烧当羌于参丝,破之。
冬,十月,辛未,太尉桓焉、司徒刘寿免。
臣光曰:成帝不能选任贤俊,委政舅家,可谓暗矣;犹知王立之不材,弃而不消。顺帝援大柄,授以后族,梁冀顽嚚凶暴,著于平素,而使之继父之位,终究悖逆,荡覆汉室;校于成帝,暗又甚焉!
三月,上巳,大将军商大会来宾,宴于雒水;酒阑,继以《韭露之歌》。处置中郎周举闻之,叹曰:“此所谓哀乐失时,非其所也,殃将及乎!”
永和六年辛巳,公元一四一年春,正月,丙子,征西将军马贤与且冻羌战于射姑山,贤军败;贤及二子皆没,东、西羌遂大合。闰月,巩唐羌寇陇西,遂及三辅,烧园陵,杀掠吏民。
巩唐羌寇北地。北地太守贾福与赵打击之,倒霉。
罕羌邑落五千馀户诣赵冲降,唯烧何种据参丝未下。甲戌,罢张乔军屯。
安宁上计掾皇甫规上疏曰:“臣近年以来,数陈便宜:羌戎未动,策其将反;马贤始出,知其必败。误中之言,在可考校。臣每惟贤等拥众四年,未有胜利,县师之费,且百亿计,出于布衣,回入奸吏。故江湖之人,群为盗贼,青、徐荒饥,襁负流散。夫羌戎溃叛,不由承平,皆因边将失于绥御,乘常守安则加侵暴,苟竞小利则致大害,微胜则虚张首级,军败则藏匿不言。军士劳怨,困于猾吏,进不得快战以徼功,退不得温饱以全命,饿死水沟,暴骨中原;徒见王师之出,不闻振旅之声。酋豪泣血,惊惧生变,是以安不能久,叛则经年,臣以是搏手扣心而增叹者也!愿假臣两营、二郡屯列坐食之兵五千,出其不料,与赵冲共相首尾。地盘山谷,臣所晓习;兵势巧便,臣已更之;可不烦方寸之印,尺帛之赐,高能够涤患,下能够纳降。若谓臣幼年、官轻,不敷用者,凡诸败将,非官爵之不高,年齿之不迈。臣不堪至诚,没死自陈!”帝不能用。
玄月,诸羌寇武威。
汉安元年壬午,公元一四二年春,正月,癸巳,赦天下,改元。
夏,使匈奴中郎将张耽、度辽将军马续率鲜卑到谷城,击乌桓于通天山,大破之。
冬,十月,癸丑,以羌寇充满,凉部震恐,复徙安宁居扶风,北地居冯翊。十一月,庚子,以执金吾张乔行车骑将军事,将兵万五千人屯三辅。
武都太守赵冲追击巩唐羌,斩首四百馀级,降二千馀人。诏冲督河西四郡兵为节度。
辛亥晦,日有食之。
秋,八月,乘氏忠侯梁商病笃,敕子冀等曰:“吾生无以辅益朝廷,死何可破钞帑藏!衣衾、饭含、玉匣、珠贝之属,何益朽骨!百僚劳扰,纷华门路,只增尘垢耳。宜皆辞之。”丙辰,薨;帝亲临丧。诸子欲从其诲,朝廷不听,赐以东园秘器、银镂、黄肠、玉匣。及葬,赐轻车、介士,中宫亲送。帝至宣阳亭,瞻望车骑。壬戌,以河南尹、乘氏侯梁冀为大将军,冀弟侍中不疑为河南伊。
荆州盗贼起,弥年不定;以大将军处置中郎李固为荆州刺史。固到,遣吏劳问境内,赦寇盗前衅,与之更始。因而贼帅夏密等率其魁党六百馀人自缚归首,固皆原之,遣还,使自相调集,开请愿法;半岁间,馀类悉降,州内清平。奏南阳太守高赐等臧秽;赐等重赂大将军梁冀,冀为之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徙固为泰山太守。时泰山盗贼屯堆积年,郡兵常千人催讨,不能制;固到,悉罢遣归农,但选留任战者百馀人,以恩信招诱之。未满岁,贼皆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