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大司马曜寇北地,诏以黮允为多数督、骠骑将军以御之。冬,十月,以索纟林为尚书仆射、都督宫城诸军事。曜进拔冯翊,太守梁肃奔万年。曜转寇上郡,黮允去黄白城,军于灵武,以兵弱,不敢进。
初,代王猗卢爱其少子比延,欲觉得嗣,使宗子六修出居新平城,而黜其母。六修有骏马,日行五百里,猗卢夺之,以与比延。六修来朝,猗卢使拜比延,六修不从。猗卢乃坐比延于其步辇,令人导从出游。六修瞥见,觉得猗卢,伏谒路左;至,乃比延,六修惭怒而去。猗卢召之不至,大怒,帅众讨之,为六修所败。猗卢微服逃官方,有贱妇人识之,遂为六修所弑。拓跋普根先守外境,闻难来赴,攻六修,灭之。
建兴四年丙子,公元三一六年春,正月,司徒梁芬议追尊吴王晏,右仆射索纟林等引魏明帝诏觉得不成;乃赠太保,谥曰孝。
曾复致笺于崧,求讨丹水贼以自效,崧许之。陶侃遗崧书曰:“杜曾凶狡,所谓‘鸱枭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宁,足下当识吾言!”崧以宛中兵少,藉曾为外援,不从。曾复帅逃亡二千馀人围襄阳,数日,不克而还。
时荀崧都督荆州江北诸军事,屯宛,曾引兵围之。崧兵少食尽,欲求救于故吏襄城太守石览。崧小女灌,年十三,帅懦夫数十人,逾城突围夜出,且战且前,遂达览所;又为崧书,求救于南中郎将周访。访遣子扶帅兵三千,与览共救崧,曾乃遁去。
太宰河间王易、大将军勃海王敷、御史大夫陈元达、金紫光禄大夫西河王延等皆诣阙表谏曰:“王沈等矫弄诏旨,欺诬日月,内谄陛下,外佞相国,威权之重,侔于人主,多树奸党,毒流海内。知休等忠臣,为国尽节,恐发其奸状,故巧为诬告。陛下不察,遽加极刑,痛彻六合,贤愚伤惧。今遗晋未殄,巴、蜀不宾,石勒谋据赵、魏,曹嶷欲王全齐,陛下亲信四支,那边无患!乃复以沈等助乱,诛巫咸,戮扁鹊,臣恐遂成膏盲之疾,后虽救之,不成及已。请免沈等官,付有司定罪。”聪以表示沈等,笑曰:“群儿为元达所引,遂成痴也。”沈等顿首泣曰:“臣等小人,过蒙陛下识拔,得洒扫闺阁;而王公、朝士疾臣等如仇,又深恨陛下。愿以臣等膏鼎镬,则朝廷天然雍穆矣。”聪曰:“此等大言常然,卿何足恨乎!”聪问沈即是相国粲,粲盛称沈等忠清;聪悦,封沈等为列候。
凉州军士张冰得玺,文曰“天子行玺”,献于张实,僚属皆贺。实曰:“是非人臣所得留。”遣使归于长安。
玄月,汉主聪使大鸿胪赐石勒弓矢,策命勒为陕东伯,得专挞伐,拜刺史、将军、守宰,封列候,岁尽集上。
陶侃与杜弢相攻,弢使王贡出应战,侃遥谓之曰:“杜弢为益州小吏,盗用库钱,父死不奔丧。卿本才子,何为随之!天下宁有白头贼邪?”贡初横脚顿时,闻侃言,敛容下脚。侃知可动,复遣使谕之,截发为信,贡遂降于侃。弢众溃,遁走,道死。侃与南平太守应詹进克长沙,湘州悉平。丞相睿承制赦其所部,进王敦镇东大将军,加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敦始自选置刺史以下,浸益骄横。
初,王如之降也,敦从弟棱爱如勇猛,请敦配己麾下。敦曰:“此辈险悍难畜,汝性狷急,不能容养,更成祸端。”棱固请,乃与之。棱置摆布,甚加宠遇。如数与敦诸将角射争斗,棱杖之,如深觉得耻。及敦潜畜异志,棱每谏之。敦怒其异己,密令人激如令杀棱。如因闲宴,请剑舞为欢,棱许之。如舞剑渐前,棱恶而呵之,如直前杀棱。敦闻之,阳惊,亦捕如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