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玄之举兵,侍中王谧奉诏诣玄,玄亲礼之。及玄辅政,以谧为中书令。谧,导之孙也。新安太守殷仲文,觊之弟也,玄姊为仲文妻。仲文闻玄克京师,弃郡投玄,玄觉得咨议参军。刘迈往见玄,玄曰:“汝不畏死,而敢来邪?”迈曰:“射钩斩祛,并迈为三。”玄悦,觉得参军。
癸酉,有司奏会稽霸道子酣纵不孝,当弃市,诏徙安成郡;斩元显及东海王彦璋、谯王尚之、庾楷、张法顺、毛泰即是建康市。桓修为王诞固请,得流岭南。
魏主珪至永安,秦义阳公允遣骁将帅精骑二百觇魏军,长孙肥逆击,尽禽之。平退走,珪追之,乙巳,及于柴壁。平婴地恪守,魏军围之。秦王兴将兵四万七千救之,将据天渡运粮以馈平。魏博士李先曰:“兵法:高者为敌所栖,深者为敌所囚。今秦皆犯之,宜及兴未至,遣奇兵先据天渡,柴壁可不战而取也。”珪命增筑重围,内以防平之出,外以拒兴之入。广武将军安同曰:“汾东有蒙坑,东西三百馀里,门路不通。兴来,必从汾西直临柴壁;如此,虏阵容相接,重围虽固,不能制也。不如为浮梁,渡汾西,筑围以拒之。虏至,无所施其智力矣。”珪从之。兴至蒲阪,惮魏之强,久乃进兵。甲子,珪帅步骑三万逆击兴于蒙坑之南,斩首千馀级,兴退走四十馀里,平亦不敢出。珪乃分兵四据险要,使秦兵不得近柴壁。兴屯汾西,赁壑为垒,束柏村从汾上流纵之,欲以毁浮梁,魏人皆钩取觉得薪蒸。
秦主兴大发诸军,遣义阳公允、尚书右仆射狄伯支等将步骑四万伐魏,兴自将雄师继之,以尚书令姚晃辅太子泓守长安,没弈干权镇上邽,广陵公钦权镇洛阳。平攻魏乾壁六十馀日,拔之。秋,七月,魏主珪遣毗陵王顺及豫州刺史长孙肥将六万骑为前锋,自将雄师继发以击之。
元显将发,闻玄已至新亭,弃船,退屯国子学。辛未,陈于宣阳门外。军中相惊,言玄已至南桁,元显引兵欲还宫。玄遣人拔刀随后大喊曰:“放仗!”甲士皆崩溃,元显乘马走入东府,唯张法顺一骑随之。元显问计于道子,道子但对之涕零。玄遣太傅处置中郎毛泰收元显送新亭,缚于舫前而数之。元显曰:“为王诞、张法顺所误耳。”
司马休之、刘敬宣、高雅之俱奔洛阳,各以后辈为质于秦以求救。秦王兴与之符信,使于关东募兵,得数千人,复还屯彭城间。
乞伏炽磐自西平逃归苑川,南凉王傉檀归其老婆。乞伏乾归使炽磐入朝于秦,秦主兴以炽磐为兴晋太守。
是岁,秦王兴立昭仪张氏为皇后,封子懿、弼、洸、宣、谌、愔、璞、质、逵、裕、国儿皆为公,遣使拜秃发傉檀为车骑将军、广武公,沮渠蒙逊为镇西将军、沙州刺史、西海侯,李暠为安西将军、高昌候。
高句丽攻宿军,燕平州刺史慕容归弃城走。
大赦,改元财主。
孙恩寇临海,临海太守辛景击破之,恩所虏三吴男女,灭亡殆尽。恩恐为官军所获,乃赴海死,其党及妓妾从死者以百数,谓之“水仙”。馀众数千人复推恩妹夫卢循为主。循,谌之曾孙也,神采清秀,雅有材伎。少时,沙门惠远尝谓之曰:“君虽体涉风素,而志存不轨,如何?”太尉玄欲抚安东土,乃以循为永嘉太守。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甲戌,燕大赦。
夏,四月,太尉玄出屯姑孰,辞录尚书事,诏许之,而大政皆就咨焉,小事则决于尚书令桓谦及卞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