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月,己巳,立子荣为皇太子,彻为胶东王。
四年戊子,公元前一五三年春,复置关,用传出入。
梁王由此怨袁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谋,阴令人刺杀袁盎及他议臣十馀人。贼未得也,因而天子意梁;逐贼,果梁所为。上遣田叔、吕委主往按梁事,捕公孙诡、羊胜;诡、胜匿王后宫,使者十馀辈至梁,责二千石急。梁相轩丘豹及内史韩安国以下举国大索,月馀弗得。安国闻诡、胜匿王所,乃入见王而泣曰:“主辱者臣死。大王无良臣,故纷繁至此。今胜、诡不得,请辞,赐死!”王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天子,孰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安国曰:“临江王鳣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他杀中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消私乱公。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桡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于大王;太后日夜涕零,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胜、诡。”王乃令胜、诡皆他杀,出之。上由此怨望梁王。
初,燕王臧荼有孙女曰臧儿,嫁为槐里王仲妻,生男信与两女而仲死;更嫁长陵田氏,生男蚡、胜。文帝时,臧儿长女为金天孙妇,生女俗。臧儿卜筮之,曰:“两女皆当贵。”臧儿乃夺金氏妇,金氏怒,不肯予决;内之太子宫,生男彻。彻方在身时,王夫人梦日入其怀。
徙广川王彭祖为赵王。
初,梁孝王乃嫡亲有功,得赐天子旗号。从千乘万骑,出跸入警。王宠任羊胜、公孙诡,以诡为中尉。胜、诡多奇邪计,欲使王求为汉嗣。栗太子之废也,太后意欲以梁王为嗣,尝因置酒谓帝曰:“安车台端,用梁王为寄。”帝跪席举身曰:“诺。”罢酒,帝以访诸大臣,大臣袁盎等曰:“不成。昔宋宣公不立子而立弟,以生祸乱,五世不断。小不忍,害大义,故《春秋》大居正。”由是太后议格,遂不复言。王又尝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自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袁盎等皆建觉得不成。
吴使者至庐江,庐江王不该,而来往使越。至衡山,衡山王死守无贰心。及吴、楚已破,衡山王入朝。上觉得贞信,劳苦之,曰:“南边卑湿。”徙王王于济北以褒之。庐江王以边越,数使使订交,徙为衡山王,王江北。
三月,临江王荣坐侵太宗庙壖垣为宫,征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词讼,为书谢上,而中尉郅都禁吏不予;魏其侯令人间与临江王。临江王既为书谢上,因他杀。窦太后闻之,怒,后竟以危法中都而杀之。
仲春,丞相陶青免。乙巳,太尉周亚夫为丞相。罢太尉官。
丁巳,立胶东王彻为皇太子。
五年己丑,公元前一五二年春,正月,作阳陵邑。夏,募民徙阳陵,赐钱二十万。
胶西、胶东、菑川王各引兵返国。胶西王徒跣、席藁、饮水谢太后。王太子德曰:“汉兵还,臣观之,已罢,可袭,愿收王馀兵击之!不堪而逃入海,未晚也。”王曰:“吾士卒皆已坏,不成用。”弓高侯韩颓当遗胶西王书曰:“奉诏诛不义,降者赦除其罪,复故;不降者灭之。王那边?须以处置。”王肉袒叩首,诣汉军壁谒曰:“臣卬奉法不谨,惶恐百姓,乃苦将军远道至于穷国,敢请菹醢之罪!”弓高侯执金鼓见之曰:“王苦军事,愿闻王出兵状。”王顿首膝行,对曰:“今者晁错天子用事臣,变动高天子法律,劫夺诸侯地。卬等觉得不义,恐其败乱天下,七国出兵且诛错。今闻错已诛,卬等谨已罢兵归。”将军曰:“王苟以错为不善,何不以闻?及未有诏、虎符,擅出兵击义国?以此观之,意非徒欲诛错也。”乃出圣旨,为王读之,曰:“王其自图!”王曰:“如卬等死有馀罪!”遂他杀,太后、太子皆死。胶东王、菑川王、济南王皆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