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南边地形者,多以越为人众兵强,能难边城。淮南天下之时,多为边吏,臣窃闻之,与中国异。限以高山,人迹绝,车道不通,六合以是隔外内也。其入中国,必下领水,领水之山峭峻,漂石破舟,不成以大船载粮食下也。越人欲为变,必先田馀干界中,积粮食,乃入,伐材治船。边城等待诚谨,越人有入伐材者,辄收捕,焚其积聚,虽百越,奈边城何!且越人绵力绵力,不能陆战,又无车骑、弓弩之用,但是不成入者,以保地险,而中国之人不耐其水土也。臣闻越甲卒不下数十万,以是入之,五倍乃足,輓车奉饷者不在此中。南边暑湿,近夏瘅热,透露水居,蝮蛇蠚生,疾痬多作,兵未血刃而病死者什二三,虽举越国而虏之,不敷以偿所亡。
置五经博士。
越,方外之地,剃头文身之民也,不成以冠带之国法度理也。自三代之盛,胡、越不与受正朔,非强勿强服,威弗能制也,觉得不居之地,不牧之民,不敷以烦中国也。自汉初定已来七十二年,越人相进犯者不成胜数,然天子何尝举兵而入其地也。臣闻越非有城郭邑里也,处豨谷之间,篁竹当中,习于水斗,便于用舟,地深昧而多水险,中国之人不知其势阻而入其地,虽百不当其一。得其地,不成郡县也;攻之,不成暴取也。以舆图察其山川要塞,相去不过寸数,而间独数百千里,险阻、林丛弗能尽著;视之若易,行之甚难。天下赖宗庙之灵,方内大宁,戴白之老不见兵革,民得佳耦相守,父子相保,陛下之德也。越人名为藩臣,贡酎之奉不输大内,一卒之用不给上事;自相进犯,而陛下出兵救之,是反以中国而劳蛮夷也。且越人愚戆轻浮,误期反覆,其不消天子之法度,非一日之积也。壹不奉诏,举兵诛之,臣恐后兵革无时得息也。
秋,七月,癸未,日有食之。
建元四年甲辰,公元前一三七年夏,有风赤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