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以伍被雅辞多引汉之美,欲勿诛。廷尉汤曰:“被首为王画反计,罪不成赦。”乃诛被。侍中庄助素与淮南王订交友,私论议,王厚赂遗助;上薄其罪,欲勿诛。张汤争,觉得:“助出入禁门,腹心之臣,而外与诸侯交私如此,不诛,后不成治。”助竟弃市。
匈奴右贤王数扰乱朔方。天子令车骑将军青将三万骑出高阙,卫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高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皆领属车骑将军,俱出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俱出右北平;凡十馀万人,击匈奴。右贤王觉得汉兵远,不能至,喝酒,醉。卫青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至,围右贤王。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壮骑数百驰,溃围北去。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万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因而引兵而还。
因而王乃作天子玺,丞相、御史大夫、将军、军吏、中二千石及旁近郡太守、都尉印,汉使节。欲令人伪获咎而西,事大将军,一日出兵,即刺杀大将军。且曰:“汉廷大臣,独汲黯好切谏,守节死义,难惑以非;至如说丞相弘等,如发蒙振落耳!”
伍被自诣吏,告与淮南王谋反踪迹如此。吏因捕太子、王后,围王宫,尽求捕王所与谋反来宾在国中者,索得反具,以闻。下公卿治其党与,使宗正以符节治王。未至,十一月,淮南王安自刭。杀王后荼、太子迁,诸所与谋反者皆族。
蒲月,乙巳晦,日有食之。
凡淮南、衡山二狱,所连引列侯、二千石、豪桀等,死者数万人。
秋,匈奴万骑入代,杀都尉朱英,略千馀人。
夏,六月,诏曰:“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今礼坏、乐崩,朕甚闵焉。其令礼官劝学兴礼觉得天下先!”因而丞相弘等奏:“请为博士官置弟子五十人,复其身;第其高低,以补郎中、文学、掌故;即有秀才异等,辄以名闻;其不事学若下材,辄罢之。又,吏通一艺以上者,请皆挑选以补右职。”上从之。自此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学之士矣。
郎中雷被开罪于太子迁,时有诏,欲参军者辄诣长安,被即愿奋击匈奴。太子恶被于王,斥免之,欲以禁后。是岁,被亡之长安,上书自明。事下廷尉治,踪迹连王,公卿请拘系治王。太子迁谋令人衣卫士衣,持戟居王旁,汉使有非是者,即刺杀之,因出兵反。天子使中尉宏即讯王,王视中尉色彩和,遂不发。公卿奏:“安壅阏奋击匈奴者,格明诏,当弃市。”诏削二县。既而安自伤曰:“吾行仁义,反见削地。”耻之,因而为反谋益甚。安与衡山王赐相责望,礼节间不相能。衡山王闻淮南王有反谋,恐为所并,亦结来宾为反具,觉得淮南已西,欲出兵定江、淮之间而有之。衡山王后徐来谮太子爽于王,欲废之而立其弟孝。王囚太子而佩孝以王印,令招致来宾。来宾来者微知淮南、衡山有逆计,日夜安闲劝之。王乃使孝客江都人枚赫、陈喜作輣车、锻矢,刻天子玺、将相军吏印。秋,衡山王当入朝,过淮南;淮南王乃昆弟语,除前隙,束缚反具。衡山王即上书谢病,上赐书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