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诏曰:“吏不廉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俸禄薄,欲无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已下俸十五。”
充国复奏曰:“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先零羌精兵,今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离,饥冻畔还者不断。臣愚觉得虏粉碎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窃见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地有吏卒数千人,虏数以大众攻之而不能害。今马队虽罢,虏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老婆于它种中,远涉江山而来为寇;亦不敢将其累重,还归故地。是臣之愚计以是度虏且必崩溃其处,不战而自破之册也。至于虏小寇盗,时杀群众,其原未可卒禁。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攻不必取,不苟劳众。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但能令虏毫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势,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以自损,非以是示蛮夷也。又大兵一出,还不成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徭役复更发也。臣愚觉得不便。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偷得避嫌之便,而亡后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匈奴虚闾权渠单于将十馀万骑旁塞猎,欲入边为寇。未至,会其民题除渠堂亡降汉言状,汉觉得言兵鹿奚鹿卢侯,而遣后将军赵充国将兵四万馀骑,屯缘边九郡备虏。月馀,单于病欧血,因不敢入,还去,即罢兵。乃使题王都犁胡次等入汉请和亲,未报。会单于死。虚闾权渠单于始立,而黜颛渠阏氏。颛渠阏氏即与右贤王屠耆堂私通,右贤王会龙城而去。颛渠阏氏语以单于病甚,且勿远。后数日,单于死,用事朱紫郝宿王刑未央令人号诸王,未至,颛渠阏氏与其弟左大将且渠都隆奇谋,立右贤王为握衍朐韑单于。
是岁,前将军、龙頿侯韩增为大司马、车骑将军。
神爵二年辛酉,公元前六零年春,仲春,以凤皇、甘露降集京师,赦天下。
延寿出行县至高陵,民有昆弟相与讼田,自言。延寿大伤之,曰:“幸得备位,为郡榜样,不能宣明教养,至令民有骨肉争讼,既感冒化,重使贤长吏、啬夫、三老、孝弟受其耻,咎在冯翊,抢先退。”是日,移病不听事,因入卧传舍,闭阁思过。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因而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郡中歙然,莫不传相敕厉,不敢犯。延寿恩信周遍二十四县,莫敢以辞讼自言者。推其至诚,吏民不忍欺绐。
丁令比三岁钞盗匈奴,杀略数千人。匈奴遣万馀骑往击之,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