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加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范质守司徒,以枢密直学士、工部侍郎长山景范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加枢密使、同平章事郑仁诲兼侍中。乙未,以枢密副使魏仁浦为枢密使。范质既为司徒,司徒窦贞固归洛阳,府县以民视之,课役皆不免。贞固诉于留守向训,训不听。
符彦卿奏请益兵,癸巳,遣李筠、张永德将兵三千赴之。契丹游骑时至忻州城下,丙申,彦卿与诸将陈以待之。史彦超将二十骑为前锋,遇契丹,与战,李筠引兵继之,杀契丹二千人。彦超恃勇轻进,去雄师浸远,众寡不敌,为契丹所杀,筠仅以身免,周兵死伤甚众。彦卿退保忻州,寻引兵还晋阳。府州防备使折德扆将州兵来朝。辛丑,复置永安军于府州,以德扆为节度使。时大出兵夫,东自怀、孟,西及薄、陕,以攻晋阳,不克。会久雨,士卒疲病,及史彦超死,乃议引还。
北汉主疾病,命其子承钧监国,寻殂。遣使告哀于契丹。契丹遣骠骑大将军、知内侍费事刘承训册命承钧为帝,改名钧。北汉孝和帝性孝谨,既嗣位,勤于为政,爱民礼士,境内粗安。每上表于契丹主称男,契丹主赐之诏,谓之“儿天子”。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孝天子下
河自杨刘至于博州百二十里,比年东溃,分为二派,汇为大泽,满盈数百里。又东北坏古堤而出,灌齐、棣、淄诸州,至于海涯,漂没民田庐不成胜计,流民采菰稗、捕鱼以给食,朝廷屡遣使者不能塞。十一月,戊戌,帝遣李谷诣澶、郓、齐按视堤塞,役徒六万,三旬日而毕。
世宗睿武孝文天子上
上谓宰相曰:“朕每思致治之方,未得其要,寝令不忘。又自唐、晋以来,吴、蜀、幽、并皆阻声教,未能混壹,宜命近臣著《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及《开边策》各一篇,朕将览焉。”比部郎中王朴献策,觉得:“中国之失吴、蜀、幽、并,皆由失道。今必先观以是失之之原,然后知以是取之之术。其始失之也,莫不以君暗臣邪,兵骄民困,奸党内炽,武夫外横,因小致大,积微成著。今欲取之,莫若反其所为罢了。夫进贤退不肖,以是收其才也;恩隐诚信,以是结其心也;赏功罚罪,以是尽其力也;去奢节用,以是丰其财也;时使薄敛,以是阜其民也。俟群才既集,政事既治,财用既充,士民既附,然后举而用之,功无不成矣!彼之人观我有必取之势,则知其情状者愿为间谍,知其山川者愿为乡导,民气既归,天意必从矣。凡攻取之道,必先其易者。唐与吾接境几二千里,其势易扰也。扰之当以无备之处为始,备东则扰西,备西则扰东,彼必驰驱而救之。驰驱之间,能够知其真假强弱,然后避实击虚,避强击弱。未须大肆,且以轻兵扰之。南人懦怯,闻小有警,必悉师以救之。师数动则民疲而财竭,不悉师则我能够乘虚取之。如此,江北诸州将悉为我有。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行我之法,江南亦易取也。得江南则岭南、巴蜀可传檄而定。南边既定,则燕地必望风内附。若其不至,移兵攻之,囊括可平矣。惟河东必死之寇,不成以恩信诱,当以强兵制之。然彼自高平之败,力竭气沮,必未能为边患。宜且觉得后图,俟天下既平,然后伺间一举可擒也。今士卒简练,甲兵有备,群下畏法,诸将效力,期年以后能够出师,宜自夏秋积蓄实边矣。”上欣然纳之。时群臣多守常苟安,所对少有可取者,惟朴神峻气劲,有谋能断,凡所筹划,皆称上意,上由是重其器识。未几,迁左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