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两人再回到木家村,沿途村民已经是见怪不怪。
桂二奶奶将小儿子高低看了好几圈,肯定他全须全尾的,才松了一口气,道:“都包在娘身上,不消你们再操心,过两日筹措两桌酒,也给你们补个礼,让你媳妇见见亲戚长辈。”
桂五却没有立时反应,反而想了想点头道:“老宅屋子年初太久,木料都朽了,如果修的话得换屋顶与窗户。那样耗钱多,还不若重起屋子。”
十三年前“九丁之难”,梅姓死了两人,一人是梅氏之兄、梅朵之父;一人是梅童发展子、梅晟之父。
桂五点头道:“打过两次照面,还真不大抵味。倒是自打客岁他中了‘小三元’,家里有待嫁小娘子的人家都令人探听,将梅童生父子两个查了个底儿掉,查出很多不铛铛处,至心心疼闺女的人家都熄了嫁女的心机,倒是梅晟这里并未曾有甚么劣迹,是刚学话就开端读书。因为是亲祖父开蒙,并没有送到外头私塾,了局前并未曾为人所知。一向到客岁了局,才一鸣惊人。”
梅二当时已经娶妻桂大姑,为了娶杜氏,天然就要先休妻。此事不知是梅家主动,还是杜家提出的,都是踩了桂家一把。
桂五看到,忙快走几步,扶住江氏,责怪道:“外头日头还足呢。”
桂重阳在旁,莫名感觉眼睛有些没处所落,忙移开眼。
桂五是个打小就有主张的,十一岁就本身做主入赘,天然不会将已经十二岁的桂重阳还当作孩子,便道:“梅家那边,你到底是甚么意义?梅家父子还罢,贪财无良,获咎也便获咎了,可梅家另有个梅晟,现在就在官学读书,本年才十四,客岁的‘小三元’。“
桂重阳只感觉氛围有些压抑,开口道:“五叔,不是要筹办来岁了局吗?用不消去寻个书院?”
桂二爷爷家的屋子还是当年杨氏进门前补葺的,虽说比桂家老宅的土坯房好些,是贴了砖面的,可也十多年,风吹雨淋,也比桂家老宅好不到那里去。
书院有的时候不但单是为了学习,另有一个朋友圈。桂五之前是养婿。又是经谋买卖,是一个干系圈;今后读书招考,则是别的个朋友圈。
虽说事情已颠末端十三年,可桂五想起当时桂家所受凌辱,还是忿忿。
江氏也道:“娘,真不消了,等过些日子侄儿结婚,我们再见客也不晚。”
这被书院的话岔开,桂五的精力略好了些:“春儿年纪也到了,婚事不能再拖,也该将家里屋子清算清算。”
是的,要两进,这几每天天进城,在村里穿过,桂重阳早已瞅着杜村长家的四合院眼馋。
从衙门出来,桂五一向沉默,并没有因改回祖宗姓氏就暴露雀跃与欢乐来。
桂五点点头又摇点头:“是要寻个书院,却不是给我,而是给你。你恰是当好好读书的时候,既已经安设下来,就莫要担搁了。我这边你不要惦记,明日给教员送帖子去拜见,今后偶然候请他指导一二就是。”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我胡涂了,找甚么书院,他日我直接带你去见教员。”
桂重阳一听,精力一震:“五叔,老宅的屋子也要修一修吧。”
梅童生为了银钱,在出过后将守寡的侄媳妇给卖了,那守寡的儿媳妇呢?
桂重阳踌躇了一下,这梅晟是论起来还是当年“九丁之难“的苦主,也是”老爸“的借主之一:“五叔熟谙他,品德如何?”
不过即便梅童生父子没有做到那一步,有梅家与杜家在袁氏治丧时联婚,这也是一枚种子。如果梅童生父子不识相,在桂重阳警告后还想要打梅朵的主张,那桂重阳少不得要给那枚“种子”松松土,浇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