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又下起雪来,常贵媳妇出去时,头发上还沾着几朵未化的雪花。
但是罗锦言已经不睬她们了,提笔写了两张“小寒”和“小雪”的小笺,夏至看一眼大寒,大寒只好哭丧着脸出去叫了两个小丫头,把写着新名字的小笺交给她们。
罗锦言摇点头:“改......了......”
进了屋子,林复兴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磕开端来,罗绍笑着喝止:“复兴,你这是做甚?惜惜出事也不是你的启事,要怪只能怪我后知后觉。”
常贵媳妇看一眼夏至,悄悄退了出去。
罗锦言俄然停下了脚步,她看到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林间巷子上,有一串足迹,一串浅得不能再浅的足迹。
想来是知州王朝明被这传闻弄得心乱,打发他过来看看环境。
夏至苦了脸,蜜斯爱美,老是不肯穿木履,老爷晓得又该心疼了。
林复兴由惭愧到惊奇,再到气愤,罗大人不是贪赃枉法之人,大蜜斯只是小童,这些歹人竟然算计到他们头上,这绝非是浅显贼人能做出的事情。
还没走到门口,劈面正碰到罗锦言在几个丫环婆子簇拥下走出来。
两个小丫头识字未几,倒也认得这几个字,两人都很欢乐,开高兴心来给罗锦言伸谢,反倒显得大寒和大雪不懂事了,两人无法,只好跟着一起伸谢。
常贵媳妇谢过,只坐了半个身子,接着说道:“山房那边的人说了,几位恩公只是第一天多喝了几杯,接下来便只吃肉不喝酒,方四爷有些不欢畅,嘟哝了几句,说甚么老七不在,我们少喝一点儿他也不晓得,被张大爷喝止了。”
一一一一
“大寒?”
林复兴并不晓得此时现在关于崔起勾搭江洋悍贼的事,已经满城风雨了,听那小厮提到大蜜斯,便沉声问道:“你见到大蜜斯了?”
她悄悄地踩上去,绣着忍冬花的标致棉鞋被陷进厚厚的雪中,湿湿凉凉。
“山房那边的人还说,明天林总管也让人去问过一样的话。”
跟着他的小厮和侍卫,直到半夜才返来,林总管是单独一人骑着快马赶返来的。
“大蜜斯,您让媳妇探听的事有动静了。”
她追着罗锦言跑出院子,还觉得罗锦言会去老爷那边,却见罗锦言拐上一条种着冬青的巷子。
罗锦言坐在黄花梨炕桌前写字,她写了两张小笺,笑盈盈地别离递给炕下奉侍的两个丫环。
这个时节,柳树林子比任那边所都要萧瑟,稀稀少疏的残枝被大雪压得低头沮丧,几只不怕冷的寒鸦在林间飞过,收回一两声哀怨的啼鸣。
他长年来往于行唐和昌平,庄子里的人都熟谙他,却还从未见他如此狼狈,有晓得内幕的就冲他喊道:“林总管您别焦急,老爷和大蜜斯都没事,好着呢。”
罗锦言冲他嘻嘻地笑,指指他的脸,做个睡觉的手势,又指指父亲的院子,拍拍胸口,又摆摆手。
“大雪?”
林复兴面红耳赤:“大人,这怎能怪您?愧煞小人了......”
罗锦言坐直身来,夏至一边奉侍她穿衣,一边把从远山那边探听来的动静说给她听。
罗锦言用力点头,真好,还是夏至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