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甚么茶?”岳青云喝问。
那小厮颤抖道:“是老爷平素待客……待客用的首山……毛峰。”
“是。”卿尘淡淡应下。
那小厮道:“是……是,城中几口井本日都如许,小的冲茶前滤了好久才用的。”
不管地动之说是真是假,本日借机出了天都,算是临时避过天帝那呼之欲出的旨意,但却不知能避到何时。云骋不安地嘶鸣一声,卿尘收住心神勒缰上马,快步走到近处的一湾水池边,俯身看去。只见水面荇叶交萦,泡沫无端腾吐,仿若沸水煎茶,塘中不时有鱼腾跃,显得极其躁动不安。连看几塘皆有此兆,湿泥当中尚见大量蚯蚓钻出,虫蚁等物更是到处可见。
怀滦城中倒没甚么非常,落日近晚,阡陌交叉,商者息市,农者归田,一片安居乐业悠然得意的融融气象。怀滦地近楸江、荥江交界之处,湖湾颇多,隔段便呈现大小不等的水塘,甫进此地界,卿尘便觉非常闷热,似是大雨将至般的景象。
卿尘端倪一敛,唇角勾起含笑,深深拜下:“我替怀滦百姓谢大人大恩。”
岳青云明显愣了一下,一时候仿佛没弄清楚卿尘话中之意,问道:“是圣上的旨意?”
天子问话,不能不答,不能不说,就在这一顷刻的安寂再也不能保持时,孙仕站在殿门侧俄然禀道:“陛下,钦天监正卿祭司乌从昭有急事求见。”
岳青云将信将疑,这几日的气候的确沉闷得非常,坊间亦听几个白叟言“淫雨后天大热,宜防地动”,当时只当是乡野闲话,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听卿尘说得当真,不由得揣摩起来。
钦天监因掌管监天事件,在朝中很有些超然的意味。乌从昭未着朝服,一身长衫显得极萧洒,仙风道骨,声音稳而清平:“臣拜见陛下。”
卿尘略一思考,道:“明天恐怕要请岳大人冒一次险了,此事非同小可,事体贴滦数千百姓性命,还请大人速持久计。”
卿尘俏眉微锁,就她所知的征象,再加乌从昭的瞻望,这园地动已有七成能够,八方地象仪显现非常,想必怀滦四周已有轻微震惊,只是未曾产生大灾,亦未传到城中。
寻来几名百姓相问,知此地几日前连下滂湃大雨,接着便越来越热,往年此时还带着春寒,现在只一件单衣便过了。
天帝神采微沉,自古历朝都将地动等灾害视为天象示警,乃是政有弊端,民生之哀而至,起家道:“朕亲身去看。”
卿尘点头:“皇上对此还将信将疑,是以没有旨意。”
岳青云恍然入迷,全佩服在她那份安闲的傲岸中,如何的通俗,如何的淡定亦压不住的清越傲岸。早听闻清平郡主是女中英杰,本日一见,为其风华所深惑,暗叹名不虚传。
天帝细心看了看那八方地象仪,问道:“这便是那能测知地动的仪器?有几分掌控?”
卿尘举目天涯,只见阴沉无垠的空中遥遥呈现一带黑蛇般的乌云横亘不散,其色深浓如墨,与澄彻的天空清楚相衬,令人感遭到一丝非常的气味。她想起之前曾听过地动云的说法,秀眉舒展,在旁深思一会儿,对天帝道:“陛下,天象生异,很能够大灾将至,卿尘想去怀滦城看看,如当真有异,也好使百姓迁避,免受灾害。”
纵马急驰,官道上扬腾飞尘满天,一行人赶到怀滦已是傍晚。路经荥江,遥看江水无风自起澎湃奔腾,旋涡深绕,江潮击在堤岸上,溅起波浪高涌,阵容惊人。
乌从昭道:“不错,当是怀滦、永安等地,离天都不过百里,地象仪既然示警,申明能够已有处所产生非常,只是金珠未落,想来尚不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