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一声,夜天凌坐下将她揽在身边:“不过是一句话,何必如此?你是我的老婆,这平生一世都要和我相伴,我所求所想如果成了你的痛苦,那另有甚么意义?”
池水不深,坐下刚好及肩。夜天凌让她靠在怀中,为她撤除衣衫,行动轻柔,仿佛恐怕弄疼了她。卿尘闭着眼睛任他玩弄,俄然反手环上他的胸膛,长发落入水中漂起如丝浅网,明眸泛动迎着他的目光。
水雾委宛,纱帐轻扬,环绕在淡白的玉石阶柱之间,仿佛瑶池般安然缥缈。卿尘伏在他的胸前,看着这梦幻似的面前,悄悄道:“四哥,感谢你。”
卿尘闭目,身边耳畔尽是他的气味。不由得,那心跳便跟着他短促而轻微的呼吸声越跳越快,仿佛被下了蛊,节制不住,再也不属于本身。
“天机府。”
夜天凌深眸一细,暴露丝伤害的神情,手臂猛地使力,便将她自池中捞起,大步往一旁广大的软榻走去:“那本王便要罚你!”
满室寂然,唯有池边水声琤琤,入耳清楚。
红罗轻烟,那微微狼藉的青丝如瀑,详确长眉斜飞带入乌鬓,睫毛温馨丝丝清楚地衬着梨花雪肤,挺拔的鼻梁下淡淡的唇,衣胜雪,人如玉。他看着她,竟有些深夜梦回的错觉,非常的轻软和顺地生遍心间,淡去了统统惊涛骇浪。
夜天凌亦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会儿,内里晏奚低声请道:“殿下。”
“嗯?”夜天凌应道。
百感交集翻上卿尘心头,但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却蓦地被一股酸楚狠狠揉过,碎成了嘶哑的苦涩扼在胸间。
撑了一日神态倦怠至极,一起昏昏沉沉,直到鸾车停下,碧瑶打起车帘轻声叫道:“郡主,已经到了。”
夜天凌在她身畔沉默,稍后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若真的要说谢,或许是我该谢你。直到遇见你,我才知本来人竟真是有七情六欲,笑也不是很难。你就像是我丧失的那一部分,将别的一个我从很远的处所带来了,如果这世上统统的东西只能选一样,我宁肯要你的笑。清儿,若你苦在此中,即便是天下,我得之何用?”
烛花噼啪一声,夜天凌看了看那半明半暗的宫灯,起家脱掉外袍。但是再回身,却见卿尘已经醒了,正嘴角含笑,慵懒而和顺地看着他。
闭目,心底深处是那双清寂的眸子,幽若寒潭,深冷难测。
府中静悄悄一片,卿尘手中宫灯淡淡,昏黄悠远沿着回廊轻转,她在天机府的偏殿停下,转头对夜天凌一笑,排闼而入。
卿尘红唇微抿白他一眼,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闲淡不羁,乃至更多满足的安然,不似前几日凝重,便问道:“父皇如何说?”
那样熟谙的答复,不问起因,只如果她的要求。他承诺她的,向来都没有做不到。
卿尘自半昏半明间醒来,撑着额头又稍坐了会儿,方下车往府中走去。
弑父夺位之仇,看似无动于衷,夜天凌对天帝始终保持着父子君臣的相处,只因二十余年,他们本便是父慈子孝。
奉旨入蜀,明为壅江水利,实为安宁西蜀,乃是撤藩的一步妙棋。
没有摸索,没有猜想,没有痛苦,没有嫉疑,没有他,亦没有她。情到深处,心神无尽伸展,探入相互最隐蔽的范畴,眷恋胶葛合而为一。身材乃至灵魂,在最深最浓的爱恋中燃烧,欲火**成为相互的一部分,永久不能分开。
月光在他深沉的眼底带过清冷的陈迹,棱角清楚的面庞此时格外冷酷,仰首间思路遥遥敞开,如许熟谙的月色清寒,仿佛常在关外漠北的夜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