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47章 后记
那一年,我在榕树下“躺着读书”论坛,发过一个帖子,感慨莫言有高密东北乡,余华有浙江海盐小镇,苏童有香椿树街,贾平凹有商州,张承志有西北回族的黄土高原、黄泥小屋——那一代人,不管是贩夫走狗,还是巨大的作家,都各有各的乡愁,而我们现在这一代人有甚么?
如果能有一台机器,让我们非常清楚地看到平生统统的回想,在光阴的绝顶和裂缝里,安葬着每小我的芳华和无尽奥妙,好像昨日,不舍日夜。
初中毕业后我接管职业教诲,黉舍的环境萧瑟,四周满是产业区。我们踢足球的时候,常常把球踢到隔壁的工厂。那家厂在新中国建立前,是广东人的公墓,名为“联义山庄”,阮玲玉身后就安葬于此。彼时我常胡想在夏季的傍晚,骑在工厂围墙上看到阮玲玉的香魂——那就是南明中学与“魔女区”的原型。现在那黉舍早已不复存在,工厂也都被拆光了,造起高大上的楼盘,传闻房价最高每平方米八万块了。
将来的一到两年,我将持续誊写他们的故事,也是我和你的故事。不再只是中短篇小说,有能够是我迄今“最冗长”的长篇小说,也就是“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的剧院版,正在我的笔下蛮横发展——有罪案,有科幻,有影象,有乡愁,有人间笑剧,也有悲惨天下。
写一套《人间笑剧》的最早动机,于我原像是一场好梦,又像是一再神驰过却又没法实现的一种假想,只好任它烟消云散;更像一名笑容可掬但却虚无缥缈的仙女,一展她那处子的娇容,就振翅扑回了奇异的天国。不过这场幻境也像很多别的幻境一样,正在演变成为实际。它颐指气使,令到必行,人们对它只好禀承唯谨。
直到有一天,当我写了“最冗长的那一夜”系列十几篇后,俄然发明本身找到了甚么——在这个期间,统统人的故里都会被毁灭。唯独影象不会。影象保存了我们全数的童年与芳华期,哪怕只是明天。影象也不但是本身的平生,另有我们的父辈,乃至远在我们出世之前的先人们。有些人徒劳地寻觅“精力故里”,干脆逃离都会云游四方。而对于出世在这里的我来讲,底子无处可逃,也是川流不息的天命。当我为此而烦恼之时,却忘了这刚好就是我们的乡愁。
汪峰在《北京北京》里唱道:“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抽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我在这里祷告,我在这里怅惘。我在这里寻觅,也在这儿落空。”
本日,间隔巴尔扎克的年代已畴昔一百六十多年,巴黎从聚斯金德笔下的《香水》中肮脏肮脏之都酿成环球小资神驰的圣地。而我们糊口的这个天下,就像从板砖形状的大哥大退化到了iPhone7,可打电话的服从仍然没变。但是,窜改真的如此之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