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素本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厉鬼,把握阴风而行更见迅捷,那九幽涧虽稀有万里之遥,几个时候后已然可见表面。
“三娘,我走了……”
左疏影身化一道黑风便迎了上前,伴跟着九幽娘娘把握的阴风,一同归入了九幽涧的深渊当中。
“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包文正目睹吕三娘一时之间难以自处,腔调还是是寥寂与落寞之极,深深的凝睇了吕三娘一眼以后,这才感喟一声拂袖而去,有声音远远传来:
包文正凝睇着吕三娘沉默不语,对于这一番言词自是心如明镜,晓得吕三娘已然是默许了此计,却没法宣之于口。
百姓的福祉与小我的荣辱相较,委实是微不敷道。
左月素把握着阴风阵阵,囊括着包文正吼怒而去,心中也是为之惊诧不已。
现在这六合之间,撇开黑山老妖不谈,春三十娘一统妖族与百莽山高居妖王之尊,左月素与九幽涧自号“地府”,数次击退地府征剿,南北二娘娘可谓是平分秋色。
犹记得,与这峨眉仙门当中言传身教《裂天剑典》,包文正倒是如老牛拉车,进境之迟缓令人侧目不已。
那轻浮的腔调如同画眉鸟普通的委宛动听,一袭素红色的罗裙与黑风当中闪现了身形,三尺白发与风中飘摇更显妖异,秀美绝伦的脸颊上闪现了丝丝笑意。
但是如果不知这包文闲究竟是何用心,毕竟是难以豁然……
腔调淡然处之,偏眼眸当中那欲盖弥彰的情素倒是尽数闪现,目光游离不定更是眷恋与不舍。
这包文正却能瞒住春三十娘与自家缔结冥婚,直至此时还是未曾暴露半点忽略,奔赴百莽山之行更是水到渠成,春三十娘已然首肯了挟持十万生灵陈兵九幽涧,令阴曹地府投鼠忌器。
波纹自心湖当中出现,毕竟沉寂与清心寡欲的道心当中。
“到手了吗?”包文正含笑打量着左月素的神采,问道。
峨眉仙门的青萍剑仙吕三娘,以“南明离火”曾邀战黑山老妖而毫发无损,这数十年来游历天下斩妖除魔,那脾气多么孤傲,却也能坐视百莽山挟持十万生灵而不顾,这包文正到底又与吕三娘说了些甚么?
但是心中的顾忌越来越甚,自家的道行皆是来自峨眉仙门所授,唯恐吕三娘遵循门规要毁了自家这一身道行,与九幽涧大劫将起之时,沦为蝼蚁以后再无搅动风云之力,焉能不暗自焦炙。
吕三娘耳闻这一番至死不悔的言词,便是心知三纲五常决然不容僭越,心中又何尝未曾动容,美目凝睇着包文正那黯然神伤的神采,一时之间更是五味杂陈。
与那一处山颠之上,娉婷的女子身罩鱼鳞甲胄,手持银枪而立更是飒爽之极,那一头如血的长发与风中飘摇,清冷非常的脸颊之上更是戾气缭绕,美目凝睇着那天涯的黑芒瞬息夭娆而至,这才规复了几分神采。
“你今后所行之事,与我峨眉再无半点干系……”
一袭罗裙徐行走到了那碧波湖畔,美目眺望着剑亭沉默不语,昔日也曾海誓山盟,曾欲“结为道侣”的临别之言,跟着阴阳两隔那消逝的情素,本日却又被包文正重新勾起。
暗中之花掩蔽去了阳光,将这数千里辉映成了傍晚夜色,幽蓝的鬼火星罗棋布与风中飘摇,那身穿甲胄的厉鬼与这九幽涧中肆意的浪荡,倒是暗合军阵章法。
吕三娘眺望着包文正那落寞的身形渐行渐远,毕竟只是叹了口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便是心知这一去必将难以保全性命,更是留下千古的骂名,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