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请满饮此杯,今后还要仰仗大人提携一二……”
“若我早生百年,又岂会由他欺上门来……”吕三娘聆听着阵外的沉闷之声还是声声传开,美目当中隐见煞气,那三尺青丝与肩后缭绕,一丝寥寂与落寞毕竟是闪现心头。
庚子年,六月二十四,宜嫁娶、纳彩、缔盟、祭奠、祈福。
王安旭冒充挽留再三,这才亲送来宾至府邸以外,那俊郎不凡的脸颊出现丝丝嘲笑,回身便朝洞房以内走去。
薄情寡义也罢,虚与委蛇也好,将梅三娘与烈焰中活活烧死,打通“稳婆”将陈月惠与临蓐之际“一尸两命”,这些与王安旭的心中虽是稍有惭愧,但与迎娶明霞郡主,以及唾手可得的繁华繁华和高官厚禄而言,则是微不敷道。
是了,周三阳虽身故道消,另有那被逐出师门的剑修奇才,那明知有缘无分却还是百死不悔,那已然与妖妖怪怪中暗自图谋的少年了……
人逢丧事精力爽。
而“以剑载情”的法门虽多,或是授道解惑之恩典,或是手足情深之莫逆之情,也或许是胸怀百姓福祉的大义,但倒是毕竟及不上男女之间那你侬我侬的存亡相依之情……
偌大的峨眉仙门,一夜之间便仅存了吕三娘一人,形单形只与哀思欲绝当中生生煎熬,负担峨眉仙门的存亡断续,身负血海深仇的凄苦女子,这才孤掷一注的推开了剑冢的流派。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顾向来萧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聆听着黑山老妖与《诸圣瞻礼大阵》尽情妄为,一股羞愤之意与心头滋长,本日接连陨落了惠静神尼与圆空方丈,与正道五仙门再有力庇佑百姓福祉之际,那感喟声与亭廊当中幽幽响起……
以剑载情,如果无情又何故拔剑……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代也,故君子重之。
故而,如果为富不仁的乡绅之家,皆会去寺庙中求上一些灵验的符咒,希冀佛祖保佑,能与这中元节安然无事。
戌时将至之时,驸马爷府邸的来宾便已然是纷繁请辞,正所谓春宵一刻值令媛,又有何人会不识相的,与驸马府邸当中再行叨扰。
中元节至,地府的鬼门大开,那生前未曾告终的恩仇,也会因这鬼门关的开启,地府当中的亡魂再次归于阳间,有恩报恩,有怨抱怨。
入,揖让而升,服从于庙,以是敬慎重正昏礼也。
夜色当中,那一袭寿服的女子则是面显狰狞的笑容,那惨白且锋锐的手掌当中,两颗还是爬动的心肝,更有猩红的血渍溅落与空中之上……
“啊……”
但是这芸芸众生当中,又有几人能配得上青萍剑仙吕三娘这清丽胜仙的女子……
但是,这人间哪有旷日耐久的爱情,也哪有永久稳定的真情,毕竟会跟着工夫的流逝,也逐步的归于平平。
吕三娘本日能将《裂天剑典》修至登峰造极的境地,便是因为昔日情窦初开之时,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啊……”
淅淅沥沥的春雨随风而至,为这衡山的夜色又增加了几分忧愁,翠绿的竹林与风雨弥生的烟雾中更显凄迷,吕三娘抬眼凝睇着通俗的苍穹,毕竟是无可何如的落寞感喟。
峨眉仙门本就是道家传承,“法、财、地、侣”这四者缺一不成,而与传承数千载的峨眉仙门而言,恰好就难在这“侣”之一字……
那城隍庙中更有警世恒言篆刻与牌匾之上,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