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给孩子起名高飞。这或许代表了他们的志愿。女犯的胸部最美,因为乳房就在那边。女犯成了高飞的母亲,男犯成了高飞的父亲,监狱成了他的家。
俄然听到三声鞭响,一个耍猴的用砖碴在空位上画了个圈,然后耍猴的拉着长音喊道:“妈×,站——好。”一只小猴规端方矩地立正,敬了个礼。上前围观的人鼓掌轰笑起来。小猴站了一会儿,累了,便坐在地上,耍猴的瞋目而视,摸起鞭子,又骂了句关于猴子祖宗的脏话。
16岁那年,他对监狱长说:“我想出去逛逛。”
老头看着这个孩子。
她有身了。
他站在那边,饿极了,他的面前是一条臭水沟,狗的面前是一个天国。
高飞从都会走到村落,走着走着瞥见了一把刀,一把杀猪刀,这条青草丛生的巷子通向集市。
“那是厕所?”
山牙阴沉着脸。
出狱时给他的那点钱已经花光,他到处流浪。流浪的另一个名字叫作出错。在都会里流浪的人像都会里的野兽,在村落流浪的人像村落里的野兽。他们是乞丐、人估客、江湖艺人、通缉犯、野鸡和无家可归的人。他们靠甚么保存?没有职业,或者说职业就是犯法。
他开端了第一次犯法:掳掠。
他敏捷地跳过水沟,翻过篱笆,到了院子里。
看人打斗是一种兴趣。“有人打斗”的另一个意义是“我得看看”,看植物打斗也是一种兴趣。
能够设想那是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一个白发老头背着一具光溜溜的女尸走在柿子林里,老头用斧子将尸身支解,临走前,他抓了把泥土将儿媳妇的阴户盖上。
孀妇被杀了。
它渐渐爬到山牙身边,吱吱叫着要求着甚么。
小猴吓得吱吱叫着转圈乱跑。耍猴的说:“吁,刹住!”接着收回一串号令,小猴就在这号令之下演出了齐步走、卧倒、蒲伏进步、中弹装死,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最后耍猴的扔给小猴一顶破帽子,小猴便举着向围观的人要钱,谁给的钱多,小猴便跪下叩首。
篮子里有个盛过洗衣粉的塑料袋,袋里有些零钱。
猴子赢了,它抓瞎了狗眼,人群为之喝彩。耍猴的打声呼哨,猴子蹿上了他的肩。
高飞说:“我……我不识字。”说完他站了起来。
“收税的来啦!”一个大盖帽让耍猴的交了十块钱,开收据时,耍猴的说:“别开了,俺不要票据。”收税的说:“哟嗬,会办事啊,那收你五块吧。”
高飞的手一颤抖:“山牙!”
高飞从卖饭的那边买了一碗鱼汤,这鱼汤的最大特性就是没有鱼。喝完今后,集市上热烈起来。卖鸡的、卖肉的、卖青菜的呼喊起来,也有不呼喊的。
周嫂站在路边喂奶,站在六合间喂奶。
偶然打斗不需求启事,相互感觉对方不扎眼就够了。
高飞坐在一堵土墙下气喘吁吁。他从集市上一口气跑到这里,偷到的不是钱,而是一张方才从某个电线杆子上揭下来的通缉令:
平生天,二生地,三生万物。
获得的答复出人料想:
“动手挺快,是个苗子,要不是小烟包瞥见,真让你跑了。”山牙说。那只叫小烟包的猴子冲高飞做鬼脸,并且拿小石头砸他。
就在耍猴的挤出人群的时候,高飞将手偷偷伸进了他的褡包。
山牙叹了口气,从假肢里捏出一小包白粉,倒在掌心,小烟包伸着舌头舔,镇静得尾巴都翘起来了。山牙摸摸小烟包的头,继而对高飞说:“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