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给孩子起名高飞。这或许代表了他们的志愿。女犯的胸部最美,因为乳房就在那边。女犯成了高飞的母亲,男犯成了高飞的父亲,监狱成了他的家。
就在耍猴的挤出人群的时候,高飞将手偷偷伸进了他的褡包。
能够设想那是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一个白发老头背着一具光溜溜的女尸走在柿子林里,老头用斧子将尸身支解,临走前,他抓了把泥土将儿媳妇的阴户盖上。
高飞从都会走到村落,走着走着瞥见了一把刀,一把杀猪刀,这条青草丛生的巷子通向集市。
偶然打斗不需求启事,相互感觉对方不扎眼就够了。
别的一个孩子,出世在监狱里。
看人打斗是一种兴趣。“有人打斗”的另一个意义是“我得看看”,看植物打斗也是一种兴趣。
收税的走后,一条狗挤出去,它瞪着猴子,收回呜呜的威胁声。猴子也不逞强,龇牙咧嘴,并做了几个下贱的手势。
“监狱。”孩子不耐烦地说,“噜苏,有吃的没,篮子里装的甚么?”
统统的犯人抓着铁栅栏唱了一支歌。这歌是为开释的犯人送行的。
山牙阴沉着脸。
他敏捷地跳过水沟,翻过篱笆,到了院子里。
这户人家有一个哑巴闺女,她听不见狗叫,她梳头时向窗外瞟了一眼,瞥见一个孩子坐在院里,抓着骨头,又啃又吞,眼睛不时地四周张望。
高飞从卖饭的那边买了一碗鱼汤,这鱼汤的最大特性就是没有鱼。喝完今后,集市上热烈起来。卖鸡的、卖肉的、卖青菜的呼喊起来,也有不呼喊的。
“不是厕所,那是派出所。”
他娘是个婊子,遵循“文革”期间的说法,叫作破鞋。破鞋杀了人,召开宣判大会时,她昂扬着头站在台上,当听到极刑,听到枪毙,她向台下围观的大众恶狠狠地吐了口酸水。这口酸水救了她的命。
“是啊,”山牙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我的腿不可。”他卷起裤脚,卸下一截假肢,揉着膝枢纽说,“我是个瘸子。”
老街泥泞不堪,电线杆下的残雪显得牙碜,树枝上的雪仿佛能吃。北风吼怒,滴水成冰。一个穿破毛衣的男人在派出所门前盘桓了一会儿,走了。厥后从屋里出来个民警,看看天,看看地,地上有件黑棉袄,棉袄包裹着一个婴儿。
十字路口像十字架。
小烟包瞥见假肢,眼睛一亮,打了几个哈哈,眼泪和鼻涕立即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