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犀嘟囔一声:“忙不完的事儿。”
道一双臂一振:“就要去府学了,机遇就这一次。”
看就看!程素素负气接过,忿忿地翻开,越看小脸越是煞白——这是一本道一手书的、奉告欲修道的弟子如何授箓、得度牒、要做多么功课的册子。
程犀好气又好笑,道一耐烦隧道:“买完了呢?给我翻到最后一页。”
“师祖……还是是失语症么?”
被师兄和大哥留在屋子里,程素素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被扔在一边晾着了。从未有过的报酬,让她又多呆怔了一会儿。这要如何应对呢?跟出去?他们已经说完了吧?
【你还问我如何了?】程素素难堪极了,没话找话:“你们说甚么呢?”
“你授箓的事,不可。”
道一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程犀道:“既道门混乱,我又得中,你们何必再陷在此中?便是师祖,也不是恋栈之人。也……不虔诚……”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难兄难弟都是一声长叹。程玄万事不管,使他们获得了磨练。在同龄人在为“我已长大,为何还要管我,不令人作主”闹别扭的时候,他们已经当家作主了。
虽说师祖师伯现在京中支撑,但是程素素一个女孩儿,卷出来做甚么?就算师祖一系赢了,于她有甚么好处?
道一与程犀走向不远,就站在天井树下,眼角的余光往左能看到院门,往右能看到程素素呆的房门。
程素素望着程玄,宽袍大袖,超脱萧洒,将小小的天井衬得如同瑶池普通。顺手记他几条平常,都能凑一篇《容止》。
如果这些还能硬扛的话,画符就让程素素想逃了。穿越前,她见过某宝卖“测验必过符”,不过竖行字,两边勾两道花边罢了。真正的道符,小者也有一尺见方,笔划不竭如同迷宫舆图,上面没有一个她能认出来的字符!常用道符,总得有几十个。至于其他符箓,只道一晓得的,就数以百计了。
程素素急了:“凭甚么呀?”
道一渐渐走到东墙边上,每一步都很沉稳有力。贴墙是一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册本卷轴。道一顺手抽了一本薄册子,再渐渐走过来,程素素只感觉他每走一步,本身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道一笑笑。
“……”
“我做惯羽士了。”
程素素踌躇半晌,刚才二人一齐看她的眼神,让她到现在另有点怵。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终究,猎奇心赛过了顾忌,程素素跳下椅子,奔向门外。心道:他们要凶我,我就接着耍赖!
程犀哭笑不得,抬头看他:“哥,别闹,说好了,哪怕我只是中个举人,你也出家来。”
“师祖曾对师父下了死令,要他看好五行观,师父……唉,还是我来看吧。”
道一伸开右手五指,罩在程素素顶心,拎着她的脑袋,将她提到了门口。俯下身,用吓坏小孩子的和顺口气道:“你若能天生如此神仙模样,也行。”
程犀与道一心底开阔,见她这副模样,不觉好笑,顺势放开相互。程犀扬声道:“要出来就出来,有话问便问,遮讳饰掩,反显得小器了。”
程素素看得投入,呆呆地捧着书,不自发地抬头问道:“度牒不能买吗?”
程素素头一回晓得,羽士度牒,是要考的!测验,她倒不担忧。让她胆怯的是,羽士授箓,不是授一回就算完的,得一级一级往上考,每升一级,要再考一次!
只见青年与少年,并肩而来,程素素的脑筋一时还是转不过弯儿来。程犀皱着眉,将妹子从门框上摘下来,放到地上,摆正:“你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