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所用的虽只是一口平常钢刀,但他功力深厚,每一刀斩在棍上,都能斩出一道或深或浅的印痕。他最后这三刀分毫不差在斩在棍身正中的同一名置,才气一举将长棍斩断。
凤天南锻造这条长棍时融入了大量黄金,虽是分量倍增又极显身份,但黄金性软,反不如平常铁棍健壮坚毅。
见对方竟是为凤天南讨情,苏三醒大为惊诧,转念间便猜到他应是因本身这个变数的影响,尚未传闻凤家父子的罪过,以是才会站出来打抱不平。
凤天南初时也为两个少年人揭示出来的刁悍技艺震慑,半晌以后忽地觉悟过来,暗骂本身老胡涂,有此良机还不从速逃命又待何时。
“看来凤老爷是舍不得自行了断,苏某只好亲身脱手送你一程了。”
那少年本也是机灵多智之辈,方才在人群入耳了一会儿,已经大抵猜到凤家父子并非甚么善类,以是在苏三醒经验他们之时也只是袖手旁观,乃至为苏三醒闪现的手腕喝采。等见到苏三醒当真要下杀手,又感觉他不该如此赶尽扑灭,怎都要给人留一条悔过改过之路,当即喝一声站了出来筹算好言相劝。但听到苏三醒言语不善,他胸中也自有傲气,神采顿时也沉了下来,不卑不亢地朗声道:“不平则鸣,凭的只是胸中的一腔正气!”
苏三醒抬眼看去,见来的恰是先前重视到的少年。他脸上现出一丝浅笑,正要开口分辩,心中忽地一动,忖道:“既然见了面,总要称量一下这位配角的成色。如果将话说了开了,倒是不美意义再端的比武。”
但那些人已经亲目睹识了苏三醒的武功,又怎敢上前,你眼望我眼地互望了一阵,都犹踌躇豫地留在原地未动。
苏三醒缓缓收掌,望着倒在地上的凤天南森然道:“方才凤老爷说的是既分胜负,也分存亡。现在胜负已分,存亡也天然清楚。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苏某脱手?”
贰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怫然之色,嘲笑道:“中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只不知你凭的甚么要苏某卖你这个面子?”
“且住!”
倒在地上的凤天南看得目炫神驰,他耍了半辈子棍法,却从未想到有人能将一条四十余斤中的长棍识得如此轻灵奥妙。
“好一个不平则鸣,苏某却要称量一下你的工夫是否配得上你这一腔正气!”
苏三醒用的是一起再平常不过、俗称“庄稼棍”的“泼风八打”棍法,却能凭这条黄金棍护住周身不留一丝马脚。任凭那少年长刀迅如雷电绵绵不断地攻来,他的长棍总能及时拦在火线,偶尔还攻一招,都是奇兵凸起令人防不堪防,常常迫得那少年要凭着奇妙的步法闪避。
苏三醒耸肩笑道:“比不得你凤老爷的手腕,苏某只是推行********罢了。”
苏三醒固然与那少年激斗,却一向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见状用脚踩住先前摔在地上断裂的一截铁枪头,运劲向后一错。那枪头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擦着凤一鸣的鼻尖飞过射在劈面的石栏之上,枪尖深切石中数寸。
那少年为推测苏三醒竟是说打便打,吃了一惊以后仰身向后如鲤鱼穿波般倒翻了一个筋斗。人在空中,探手入身上的长条包裹以内,仓啷拔出一柄森亮的钢刀。双足甫一落地,旋又如踩中弹簧般向前弹射而出,让过棍梢的七重幻影,用刀背一压棍身,身刀合一贯前推动,横斩苏三醒的颈项。
围观的世人何曾见过如此妙手狠斗,各自只能看到苏三醒的黄金棍化作一个黄灿灿的庞大光环护住本身,而少年的钢刀则如一道道银色闪电从四周八方闪落,耳边叮叮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连成一片,疾似众马奔腾、密如雨打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