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醒缓缓收掌,望着倒在地上的凤天南森然道:“方才凤老爷说的是既分胜负,也分存亡。现在胜负已分,存亡也天然清楚。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苏某脱手?”
那少年为推测苏三醒竟是说打便打,吃了一惊以后仰身向后如鲤鱼穿波般倒翻了一个筋斗。人在空中,探手入身上的长条包裹以内,仓啷拔出一柄森亮的钢刀。双足甫一落地,旋又如踩中弹簧般向前弹射而出,让过棍梢的七重幻影,用刀背一压棍身,身刀合一贯前推动,横斩苏三醒的颈项。
苏三醒纵声长笑,手中的黄金棍忽地用一式“凤点头”,棍梢一化为七,分点那少年身材正面的七处关键穴位。
凤天南闻言,料得对方绝无虚言恐吓的事理,顿时急怒攻心,喉咙一甜涌出一口鲜血喷在身前,满眼怨毒地死盯着苏三醒颤声道:“你好狠……”
凤天南抱着骨折的左臂坐了起来,脸孔扭曲狰狞地凄厉喝道:“姓苏的你不要欺人太过,我五虎门可不但仅是面前这些人!本日纵使我凤家父子将性命留在这里,等我遍及广东的兄弟们获得动静,你也休想逃开数百豪杰的追杀围歼!”
苏三醒手中棍接招还攻,与其战作一团。
忽地从庙门出传来一声中气实足的断喝,人影一闪,有一人奇快如电的几下飞掠来到大殿之上,横身拦在苏三醒的面前。
苏三醒兵器断折后不退反进,两截断棍转用一套“呼延鞭法”,口中收回一声赞叹:“胡家快刀,名不虚传!”
那少年拱手道:“鄙人姓胡,只是一介浪荡江湖的知名小卒,偶尔路经此地。固然不清楚你与这位凤老爷的恩仇,但所谓‘杀人不过甚点地’,中间又何必必然赶尽扑灭?小弟大胆请中间卖个薄面,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如何?”
那少年本也是机灵多智之辈,方才在人群入耳了一会儿,已经大抵猜到凤家父子并非甚么善类,以是在苏三醒经验他们之时也只是袖手旁观,乃至为苏三醒闪现的手腕喝采。等见到苏三醒当真要下杀手,又感觉他不该如此赶尽扑灭,怎都要给人留一条悔过改过之路,当即喝一声站了出来筹算好言相劝。但听到苏三醒言语不善,他胸中也自有傲气,神采顿时也沉了下来,不卑不亢地朗声道:“不平则鸣,凭的只是胸中的一腔正气!”
凤天南脸上现出惶恐之色,仓猝呼唤本身带来的那些人来围攻苏三醒。
“好刀法!”
苏三醒用的是一起再平常不过、俗称“庄稼棍”的“泼风八打”棍法,却能凭这条黄金棍护住周身不留一丝马脚。任凭那少年长刀迅如雷电绵绵不断地攻来,他的长棍总能及时拦在火线,偶尔还攻一招,都是奇兵凸起令人防不堪防,常常迫得那少年要凭着奇妙的步法闪避。
想到此处,立即将脸一板冷然道:“中间何人?劝止苏某意欲何为?”
围观的世人何曾见过如此妙手狠斗,各自只能看到苏三醒的黄金棍化作一个黄灿灿的庞大光环护住本身,而少年的钢刀则如一道道银色闪电从四周八方闪落,耳边叮叮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连成一片,疾似众马奔腾、密如雨打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