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摆了摆手：“喝不来……咦？”
丞相悄悄看着假寐的楚帝，过了好久才躬身一礼，在间隔极长的“笃笃”声中渐渐隐入暗中。
丞相渐渐收回玉盘，渐渐说道：“十之八九都被道门选走，大事可期。”
楚帝脸上终究暴露几丝浅笑：“也别希冀太高，只不过闲来无事，下一手闲棋罢了……城外那人查清了吗？”
一个声音自黑暗中悠悠响起。
只是在青虬的眼中，星月光芒里另有着丝丝缕缕的紫气垂落人间，漂渺无定、妖异非常。
善存叹了一声，摸出一颗火红珠子放在了石桌上：“这是在若离遇袭的处所发明的。”
星空浩渺、残月如钩。
说话间他眉头一皱，看向空中残月，恰都雅见青芒一闪，沉声道：“妖族一贯不出世，这妖孽为何深切人族要地？”
“呈上来吧。”
楚帝却仿佛没有闻声，一动不动，阿谁声音也不再响起，寝宫又沉入一片死寂。
说话间元清一掌抓去，善存却早有筹办，身子平平飞退，看向元清哈哈一笑，又猛一折转直上夜空。
……
听闻此言，元清这才晓得杀妖取丹已成道门常例，但为何除了那青衣小妖现出身间，妖族再无异动？
元清哼了一声：“这头一开，如果道门中人全都效仿青云宗的话，只怕人妖之战就不远了……”
“恰是。按那杜决所说，妖人取了赵兴祖戒指后，俄然平空掉出很多带有分歧色采的珠子……这颗就是贫道于草丛中发明。”
一块嶙峋巨石旁，盘膝打坐的青虬眉头一皱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看向夜空，山风吹过，一身青衫微微飘荡。
元清表情稍好，咧嘴笑道：“若离暗里结识的朋友，我怎会不暗中刺探？这小子心狠手辣、失势不饶人，很有道爷当年风采，并且脑筋够快，我天然喜好。”
偌大的寝宫中，几盏明灯晖映着龙床，四周一片暗淡，那龙床就好似无尽阴暗之海中的孤岛。
“陛下，该用丹了。”
见元清皱眉，善存笑道：“真人无需多虑。我们道门修行不易，妖族修炼更是难之又难，许是大妖寿元一尽，妖族后继有力了吧……对了，我见你对那杜决偏疼有加，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楚帝拿起珠子看了一眼，却又放入盘中，叹道：“丞相，那些道人都说过，此丹虽能延年益寿，却长生有望，更不消说冲破飞升，朕服它何用？”
元清一愣：“妖丹虽可精学习为，但人妖有别，摄取妖丹于道基有损，莫非他们都不清楚？”
“笃笃”声中，一个拄着扭曲长拐的驼背老头自黑暗中渐渐踱了出来，长长的白髯毛几近垂到了地上，不过他胡子虽长，倒是个秃顶，一张脸皱如核桃，挑着两道长长白眉，眼神也是浑浊不明。
元清眼中厉芒一闪，咬牙道：“青云宗好大的胆量，竟然敢擅闯妖界杀妖取丹！难怪那妖孽追杀赵兴祖……他们就不怕引得妖族大肆抨击吗？”
善存微微一笑：“真人修为通天，又有何惧？实在不止青云宗，很多门派都有此举。”
湖畔凉亭中，提着一只酒坛的元清砸了砸嘴：“这御酒香则香矣，却没半点劲道，软软绵绵无趣得很。”
丞相摇了点头：“来源不明。”
但楚帝却并无称心，又是一叹：“毕竟只是苟延残喘……丞相，事情如何了？”
……
元清一看，见那珠子状若透明，内里如同有着一团熔湖在迟缓流转，模糊透着热力，他目光一凛：“妖丹？”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帝才欠了欠身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