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倒是在乎着明光的神情,他那神采当中除了劳累以外还添了一丝心疼之色。
扭捏着身子内疚得很。
明夫人这会儿倒是脑筋灵清了起来,扯着张雁儿的衣袖,叮嘱道:“雁儿快给佘坊主道个歉。”
佘笙面色岿然不动,摇着轮椅在青石板路之上收回吱呀作响的声音,到了顾延前边哈腰捡起了簪子,细细看了下道:“这簪子的成色连我府中的烧火丫头都不奇怪戴。”
“这,她,她可雇人……”张雁儿现下恍然大悟了过来,用这簪子做证据是一点都站不住脚。
在她们族中这是要浸猪笼的。
张雁儿虽是出世小户人家,但她从小就不喜商户,现下要给佘笙报歉她天然是不肯的。
未曾想过此中另有这一遭。
“恩将仇报?”佘笙嘲笑着道,“原说这是明家的家事,本坊主身为客人不得掺杂,但此事冲着本坊主而来,我便不得不说,张雁儿你真当这明家老太君与你普通笨拙吗?”
“老太君!”明夫人急了。
“护犊心切?哪门子的犊!阿欢与你才是她今后可依托之人,可她呢?昨日里老身陪着九皇妃去黄山之时,她竟听任阿欢不管不顾,这等娘亲你留着何用?若不是她嫌弃阿欢生出来光阴子差,给阿欢娘亲用了延产药物,这阿欢娘亲又岂会年纪悄悄地就去了?累的阿欢落得了一个灾星之名!”
明夫人忙说着:“这簪子是我给的雁儿。”
张雁儿刚要辩驳之时。
同为茶商,明光听过很多对佘笙的风言风语,她性子凉薄,对于与她倒霉之人的手腕甚是高超。
佘笙凉薄而道:“别逼着张蜜斯了,张蜜斯安知我这房中有簪子的?这根簪子于本坊主来讲是算不得甚么,但于张蜜斯满身穿戴来瞧这簪子亦算是贵重之物了吧?”
佘笙手指还是轻叩着木靠手,顾延这话倒是多说了,张雁儿在她眼中不过是平生锈了的废刀普通,要她报歉有何用?
“真恰是愚笨至极。”苏珍仪的声音从她房中传来,门吱呀一声翻开。
她要的是张雁儿背后那拿刀之人,能想出如此笨拙之法的人倒是没有被暗卫查到,真是奇特地很!
小梨听着这话,眼神当中带着些落寞,忙往着佘笙身后而去。
“老太君,不如将这张雁儿给我如何?”佘笙语气虽淡,但明老太君与明光在此入耳出了很多慑人的意味来。
明老太君拄着龙头拐,重重敲地说着:“阿笙是江南茶商之首,明家出了如此大之事,这阿笙所言也不是不无事理,你如果再护着张雁儿,便和她一起出了明家大门去。”
“你无端骂人何为?”张雁儿说道着。
张雁儿听着这话不语,她玩玩说不得这是黄公子给她之物,若说是黄公子给她的物什,这便成了私相授受。
这明夫人便开了口说着:“此事也是我们明家的事情,佘坊主只是客人,说这些话也很有失身份!”
昨夜里她真是被黄公子的满口花言给迷了心窍呐,连这脑筋都未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