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慕辰接过那小瓷瓶,魏孝和见其垂首打量,说道:“此为何药,老夫亦不晓得,公子可让……咳……让王爷上呈圣上,到时自有分晓。”
刘慕辰不语,太子为了谗谄萧炎,还特地弄了莫许来混合视听,明显是诚恳想弄死萧炎,即便没有魏孝和,他必定也会想别的体例……现在灾黎伤病大半,如果换了哪个想奉迎太子的,只怕那大半人就不是伤病了……
语毕,他绕过韩勋和萧易持续朝前走,刘慕辰跟在背面,却被韩勋拉住。
“去吧。”萧易垂首看了看刘慕辰,淡淡道:“有我在。”
“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有能够,只盼……咳咳……只盼王爷能求皇上留下我九族人的性命……”
萧易不语,只是盯着前头那扇紧紧阖着的门。
刘慕辰看着魏孝和一脸无可何如的模样,不住道:“以是大人便用那些哀鸿的性命来换家人的性命?”
太子偏头看了看刘慕辰,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在见到公子与北定王之时……老夫便已下定决计,若太子前来,老夫因太子之药身故,再由北定王为证,太子落实暗害朝廷命官之罪,对皇上发落太子,必定更有助益……”
刘慕辰微微一愣,为何要搬走?若说是因为魏孝和晓得太子这么大的奥妙,想要明哲保身,那更应当在朝为官才是,不然隐遁他乡,太子要杀人灭口,岂不是更轻易?
屋内披发着淡淡的墨香味,书厨上摆放着琳琅满目标册本,刘慕辰四周打量了一番,此处该是魏孝和的书房。
萧易看了看他,魏孝和又偏头对韩勋道:“韩世侄也请留步。”
魏孝和独自往那亮着烛光的屋子走去,在碰上萧易时脚步一顿,他微一躬身,礼数全面道:“见过王爷。”
萧易道:“中秋那夜。”
魏孝和捂着胸口,淡淡道:“我与太子作下商定,事成以后,准我告老回籍,族中人需先行一步,还特地要求亲身送走他们,如此精打细算,太子才会信赖,我是诚恳为他办事,不然依他的性子,为防生变,宁肯先杀了我,在皇上面前责我惧罪他杀,也不会让我有开口的机遇。”
刘慕辰微微一愣,只见魏孝和从里头拿出一卷纸递到他手里,沉声道:“待老夫去后,公子可让王爷将此物呈予圣上,如此可保王爷安然无恙。”
魏孝和将那纸上的话一一诵出,刘慕辰听得神采乌青,不由扬声吼道:“究竟是谁党同伐异!大人此话可对得起六合知己?!”
萧易身材一转,不顾受伤之危就想去挑魏青寒的剑,孰料平时一向畏畏缩缩的太子却俄然跳到了他面前。
“爹!”撕心裂肺的叫唤声俄然响起,一个青衣男人手执长剑突入屋内,他看着倒在桌案旁的魏孝和,眼眶骤红,半晌,他仿佛发疯普通吼怒了起来。
魏孝和不语,半晌他的脸上竟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不是嘲笑或者耻笑,它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温和,像极了那日他在城郊教他们熬粥时的神情。
刘慕辰抿着唇,他这话问得实在很没有底气,因为如果换作是他,如果萧炎的命和天下人的命放在一起……
刘慕辰愣了愣,他想起书里,魏韩两家私交甚好,特别是魏青寒与韩勋,可谓是众官家后辈中干系最铁的,孰料现在却出了这等事……